之真。且,衛姝覺著他倆約莫是不大可能以真面目相對了。
但坐下來說幾句話、聊一聊往後餘事,卻也並非沒有可能。
“在下是誰,姑娘不是已經知道了麼?”男子的音線清和平淡,聽不出起伏。
衛姝目注著吳國,數息後,點了點頭:“是,我的確已經知道了,閣下姓宋,不姓吳。”
直接點明瞭對方的宋諜身份,於此刻的衛姝而言,不啻於交上了第二張投名狀,是以她緊接著又道:“閣下大可以放心,我如今的處境比你們更難。”
言下之意,她這個殺人逃犯是不可能自投羅網去告發吳國等人的。
這未盡之意,二人皆是心知肚明。
吳國負了兩手,身後的闊袖隨風拂動,卻是沉默不語。
略略停頓了一會兒後,衛姝便兩手抱拳,行了個江湖之禮:“在下衛姝,與閣下一樣流落在這異國他鄉,今夜相逢,也算有緣。”
這段話,衛姝說的是宋語。
吳國靜立於原地,仍舊未曾言聲。
他或許是有些驚訝的。
即便他的呼吸並無變化,行止間亦安泰如初,但衛姝知道,自己這番出人意表之語,想必令對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又抑或是疑惑於她的目的。
便是因此之故,那身量高挑的男子肅立於草廬前,將一雙偽飾過的蒼老眼眸,向衛姝的身上掃了幾掃。
審視、研判、探詢……諸般意味,盡在其中,然而予人的感覺卻並不銳利,甚而還很溫和。
不過,也正是因了這溫和,卻是將對手的窺察亦摒棄於外,教人無從得知他真正的想法。
衛姝的想法便簡單多了。
這吳國很可能習有某種江湖秘術,無須內力便能查探出周遭的情況,就此認出了那偷聽者便是阿琪思。
既然如此,則他從周尚那裡打聽到衛姝的名字,便也是遲早的事,倒不如她主動自報家門,還能表達出一點誠意。
此外,衛姝本意亦不願在此等細枝末節之上多做纏磨,語畢後,她便飛快探手入袖,將周尚交予她的那份新的地底糧庫圖遞了過去。
這份圖紙曾拿來應付花真,花真也確曾以此作為由頭,破格將衛姝提作了二等丫鬟,彼時很是引得百花院諸婢側目。而在踏青節的那一日,衛姝潛回帥府,順手又將這份圖紙給拿了回來。
如今,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