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曾造成了不小的恐慌,這案子的分量便也不同了。
“崔朝奉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瞧著像老了十歲。”數息後,程渭嘆了一聲,語氣很是沉重。
崔朝奉便是崔綺娘之父崔讓,他如今告病在家,已有半個月不曾上值了。
這崔讓身體孱弱,三十歲時才艱難誕下一子,後又有愛女降生,他對這雙兒女很是疼愛,且這兩個孩子也皆出落得聰明俊秀,這崔綺娘當年更以案首考入白石書院,乃是汴京城小有名氣的才女。
卻不想,愛女突遭橫禍,慘死於書院之中,崔讓白髮人頭黑髮人,一時急痛攻心,引發了舊疾,就此臥床不起。
也因此故,這案子才會鬧到了官家面前。
接連有少女死於非命,一些知曉根底的高門大戶已是人人自危,只因開封府用了不少手段將訊息壓了下去,坊間倒還無甚傳聞。
不過,如果這兇手再繼續犯案,總有一天訊息會傳開,屆時只怕民心動盪,難以收場。
程府目今也有好些豆蔻年華的姑娘,其中程元娘、程月娥皆是程濟之女,他身為父親的,自是憂心女兒的安危,對這案子亦很是關切。
“長兄回去再與大嫂說一聲,今年中秋便只在家裡熱鬧熱鬧便罷,外頭的燈會便莫要再去了。”程渭此時說道。
中秋節當晚,汴梁城各處皆會張掛彩燈,又有雜藝戲班在鬧市耍弄,百姓出門觀賞遊玩,此乃京都慣例。
但這個中秋節,顯然並不是個夜遊賞燈的好時節,程渭將這話說出來,意在請執掌中饋的大嫂王氏約束好西府那邊的人,莫要去湊中秋節的熱鬧。
不過,以他對西府小馮氏一家的瞭解,這話縱是帶到了,那邊也未必會聽。
程濟自也知曉其中關竅,溫聲應下了。
該知會的自當知會,到底是也一家子親戚,至於對方聽從與否,他的態度與程渭是一致的。
兄弟二人錯開話題,敘了幾句閒言,正要再說些朝局正事,忽聽院外喧譁驟起,似是有好些人奔走尖叫。
“外頭怎麼回事?”程渭提聲問道。
那守門的小廝也不知出了何事,正沒個理會處,陡見一個婆子打老遠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一面跑一面叫:“回……回來了!快……快告訴二老爺,二……二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