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官把門。
陸深便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不練了,你這便去罷,鑰匙給我,我來鎖門。”
那小校歡天喜地地交了鑰匙就跑,陸深笑看著他的背影去得遠了,轉身收拾好了地上散落的兵器,又拿笤箒掃去落葉,這才鎖上校場大門,去營房換了回了常服。
聯調司下發的調令,並不曾奪去他的官職,也未將他逐出長鋒營,只輕描淡寫地將他手底下的特伍劃歸聯調司直屬。
陸深猜測,蕭放掌管著的那三衛裡頭,也會被划走一衛。
長鋒營攏共也就五衛,其中虎賁、豹滔、鳳翔三衛歸蕭放管,鷹揚、特伍則歸屬陸深。如今二人各失一衛,而以聯調司的行事風格,這結果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表面看這是一碗水端平,實際上還是兩司使鬥法,你折我一子、我便吃你一子,大家旗鼓相當。
即便陸深從不認為自己是許謙的人。
並且,他也從不曾看清蕭放到底是誰的人。
反正兩位司使是認定了,陸深姓左、蕭放姓右。
而聯調司一下子要走這許多人手,或許是真想要做些什麼,也或許仍舊只是虛晃一槍,以此敷衍官家。
誰知道呢。
至於被變相削減了人手的長鋒營,往後的職司亦不再僅僅侷限於對外,而是還需兼顧汴京城內的治安刑名等事物。
也因此,從下個月起,陸深每旬會有兩日於開封府衙坐班輪值,處置各類惡案,其中,涉及兇殺的案子或一些陳年未清的積案,也皆會轉交到他的手中。
換句話說,便是長鋒營人手雖然少了,要管的事反倒增加了,就算把人手全都收縮在城內,也未必夠用,而開封府對此是什麼態度,目前也尚不清楚。
不過,這事也有一個好處,便是長鋒營的人又多了個拿俸祿的地方,尤其是幾位上官,每個月摺合起來能多領至少三兩銀子。而具體辦事者亦可憑藉結案數量拿到賞銀。
當官拿錢,天經地義,這並無可厚非。只是,若整個朝堂皆是如此,那可真就是……
陸深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緩步跨出了長鋒營的大門。
天陰欲雨,然而坊市間的喧囂卻絲毫未減,才轉出路口,那風裡便飄來了歌樓女子的歌聲,冶蕩甜膩,脂粉氣滿街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