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看了看:“老三人呢?”
圍聚在此的只有四人,張三卻不見了蹤影。
張大呆站了片刻,忽然醒過神來,一時怒極,破口罵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消說,張三必定是跑去後頭馬車處了。
那車上便只程家母女並一名婢女,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又因她們始終關在車中,外頭還蓋著一張極厚的雨氈,是以眾人一時還不曾騰出手來殺。
畢竟,相較於這主僕三個弱女子,那些鏢師、趟子手才是首要當殺之輩,此外腳伕、小廝乃至僕婦等等,也都比這三女敏捷有力些,亦需儘早除掉,而這程家母女據說都是病秧子,早年生病淘壞了身子,乃是藥罐子裡泡大的,一個個身嬌體弱,何時殺都不晚。
也因此,那馬車至今還完完整整地停在道邊,毫髮無損,那馬兒打響鼻的聲音,雨中聽來亦頗清晰。車中之人彷彿是嚇暈了,除了微弱的呼吸聲外,再無別的動靜。
“老三,給老子滾回來!”張大一面提氣怒喝,一面大步拐過山道。
他此前招呼眾人之處,恰巧便在山路的轉角。
當初宇文宏擇定於此地動手,便是看中了這形若月牙的彎道,當車隊行過此處時,自然而然便被轉角切作兩段,難以相互照應,半途而擊,必定得手。
就在一刻前,河間五虎從後掩殺上來,走在前面的的丁雷等人雖然聽到了動靜,卻被宇文宏一人一劍所拒,回救不及,再加上檀和尚率眾阻擊前隊,震北鏢局的鏢師很快便各自為戰,被逐個擊破,最後只走脫了丁雷一人。
“老三,你特娘地在幹嘛?”張大又罵了一聲,快速拐過路口,一眼便瞧見張三半個身子探進車廂,裡頭隱隱傳來了女子的哭聲。
張大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宇文宏單手扶劍,獨立於巨石之上,面容冷峻。
他居於高處,自是看得清楚,那張三方才一臉淫邪地偷跑至馬車前,扯下雨氈,鑽進了車門。
看來,剜眼之痛,這頭癩皮虎已經全忘了。
宇文宏心下極是不恥,卻也未曾出聲阻止,只朝張大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腳下。
張大忙低頭看去,不由得暗罵了一聲“晦氣”。
原來,他腳旁恰有幾具疊在一起的屍首,位於上方的幾人腦袋已被砍了下來,可壓在最下方的一具男屍,卻還是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