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至於烏蒙要從吳國手上買什麼“好貨”,她卻並不知悉。

無論如何,吳國特意選擇今夜讓她“還債”,必有深意。

衛姝放開劍柄,負手昂頭,腰板兒挺得筆直,眼風掃過酒桌前的數人,復又遠遠掠向琴臺。

透雕戲水鴛鴦並蒂蓮的槅扇後,那伎子孟春兒猶在低眉撫琴,琴聲幽咽婉轉,好似離人訴斷腸。

衛姝看了一會兒,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幸而有帷幕遮面,倒也無人能夠瞧見,她也很快收回了視線。

罷了,也有些日子沒活動手腳了,今夜朕恰好得閒兒,便陪你們這群小輩玩上一局,以解春困。

眼下這文戲眼瞧著已近尾聲,那全武行馬上便要登場,也正因此,衛姝才會以現學的新麗語出聲譏諷阿尹,又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來,將孫大手的傲岸、阿蘭的陰沉糅雜起來,盡心盡力演好這出戏。

這樣想著時,衛姝面上再度浮起了一絲淡笑。

桌上杯盤狼藉,烏蒙與吳國已是喝得酒酣耳熱,你一句“英雄”、我一句“好漢”,互相吹捧個沒完,親熱得就像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

這是明面兒上的把酒言歡,而在那酒桌之下,吳國與烏蒙卻早是各伸出一隻衣袖,袖底鼓動不息,卻是兩個人在袖子裡講起了價錢。

此乃江湖黑道慣例,正所謂“袖裡錢坤”,便是在那袖中以一種特別的手勢講價,衛姝也會,只是沒那樣精通罷了,而吳國與烏蒙卻皆是純熟自如,就彷彿他二人當真是來談一筆黑道買賣的。

“好,烏兄爽快!”

“江大手是個痛快人!”

驀地,兩道語聲同時響起,桌旁二人同時大笑起來,顯是價錢講定,那酒桌下的衣袖也隨之分開,烏蒙與江洋俱是滿臉通紅,酒氣熏天,那笑聲直振得那窗外池水也起了微瀾。

“啪”,烏蒙掏出幾張銀票往桌上一拍,豪氣干雲地道:“一手交錢。”

說這話時,他滿臉是笑,眼底眸光卻是冰冷,縮在袖中的緊握著一枚竹哨。

他已經拖延了足夠長的時間了,他的人手此時已在周圍埋伏待命,只等這江洋叫出“一手交貨”、再掏出銀礦乾股文書,他便會馬上吹起竹哨,收網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