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反過來想,也正是這種蠻橫,才更顯出了金國皇族的驕淫與尊貴。

那是凌駕於眾姓之上的一種底氣,而這種底氣亦需要有合適的土壤,方能漸漸養出一方豪強的氣勢來,而非皇宮裡那些皇族子弟唯唯諾諾的模樣。

布祿什顯然早便做到了這一點,於是,反樸歸真,看上去反倒不及莽泰更有氣度。

可是,在達昌安看來,莽泰父子身上的那種宋人般的文氣,才更令他不適。

他還是更願意和氣味相投者打交道,並且,固德那丹也太年輕了,為人處事又有點娘氣,他打從心底裡看不上眼。

沒有再做猶豫,達昌安將兩手在衣襬上擦了擦,小心地接過了那甕名叫“秋露”的中原酒。

才將酒甕送到面前,一股濃烈的酒氣便衝進鼻端,僅是這樣聞著,便已讓他有種喝醉了的感覺。

他捧著酒甕,臉愈發地紅,腳下也有些不大穩當。

“這才對嘛。哈爾沁的勇士就該喝最好的酒、騎最烈的馬、睡最美的女人。”布祿什粗豪地笑道,忽地伸出雙掌,“啪”地一擊。

剎那間,帳門應聲開啟,幾名衣輕紗、赤雪足的金族美女魚貫而入,齊齊擁至達昌安的案前,盡皆屈膝拜倒在地,口中嬌滴滴地喚道:“奴婢們見過老爺。”

“挑吧,看上哪個就挑哪個。”布祿什大方地揮了揮手,又衝達昌安一擠眼兒,用一種“是男人就會懂”的語氣說道:

“要是咱們哈爾沁勇士全都看中了,那她們就全部都歸你,這帳子夠大,足夠你折騰的了。”

達昌安的眼睛已經直了。

他素來好色,尤好年少的美女,而布祿什想是知曉他的癖好,眼前美人皆是年不過十三四的少女,且還並非低賤的宋人,而是金族女子。

雖說在私心裡達昌安更鐘意嬌弱柔軟的宋女,覺著她們比金女更合他的口味,可是,眼前美人乃是上官所賜,且賜的還是比宋人更高貴的金女,這予了達昌安極大的滿足。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將那一整甕烈酒飲盡的。

待他回神時,身邊已是鶯聲燕語環繞,那美人身上的香氣醺得他腦袋發暈,哪裡還想得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