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要病上一場,亦是隔三差五地吃著藥。

緊接著,河北東、西兩路又是天災人禍,一時水患、一時旱災,一時又是民亂四起。

在匪患橫行的那兩年,真定與開封兩府音信斷絕,直到一年後方才重又通上了訊息,卻也一直是斷斷續續地,有時候,半年也見不到一封信。

而那匪禍亦是綿延不絕,按下一波、一波又起,朝廷接連發派鎮撫軍,皆不曾平定局勢,反在叛軍那裡吃了幾場敗仗。

相較而言,地處邊境的真定、河間諸府縣,因有堅城圍護、武備充沛,倒還更安寧一些。

程渭怕妻女歸途遇險,每回來信,必切切叮囑寧可遲些回來,也要務必等到外頭沒那般亂了,再行啟程。

直到前年歲末,朝廷重新啟用陸猛陸老將軍平叛,終是將亂匪盡數繳滅,姜氏茶行也再開商路。

如今一年多過去,前往開封的茶貨商隊數度往還,皆報平安,姜氏這才給程渭去信,兩下里商定了今秋回京。

終於要離開這住了八年的家了,姜氏此時卻是五味雜陳,喜憂摻半。

與夫君並幼子團聚,一家人重得周全,她每一想起,自是歡喜不禁;可再一想這小院自在、諸事遂心的日子,往後怕是再難有了,她便又不捨起來。

及至再思及京里老程家那一大家子,人多事雜,口舌紛爭不絕,縱使如今人還沒見著,那股子躁意卻已先湧了上來,又讓她格外煩惱。

百般思慮間,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梅香輕聲在簾邊喚起,姜氏這才丟開心中雜念,打迭起精神來,應付起了身外諸事。

前番她已請人瞧過了黃曆,今日正宜遠行,算出來的吉時則在辰正兩刻,若是遲了,恐有不吉。

可偏偏臨到出門之前,先是管事報說車子拔了縫,過後小丫鬟秋露又來報程月嬌因不見了兩樣頭面,正在那裡發脾氣,緊接著又有跟出門的婆子突然驚了風,躺在地下直抽抽,嚇煞個人。

這還真是越急事情便越多,這一樁樁、一件件地,就跟商量好了似地全都湊到了眼面前,直是鬧得雞飛狗跳,整院子的人沒頭蒼蠅似地亂撞。

好在姜氏如今精神頭甚好,再不像前兩年病歪歪地,是以處置起來有條不紊,總算趕在吉時之前安排妥當,那廂程月嬌也穿戴一新,蹦蹦跳跳地前來請安,看樣子丟了的頭面也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