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才會趕在程渭發跡前將女兒嫁予了他,便是看中此子絕非池中物,老人家的眼光也的確很準。
姜氏自是隨夫家同去了京城,後又因程渭調至真定任縣令,她便也攜女同行。
他們姜氏本就家大業大,早早在此置下產業,一家三口便將這所小院作了別業,偶爾過來住上幾天。
後程渭又調回了汴梁,那真定縣衙自是住不得了,姜氏便與程月嬌長居於此,門楣上的“程府”匾額自也不曾摘去。
自打隨夫遷居京城後,姜氏便再也不曾回過孃家,忽忽十餘載過去,她甚是思念父母高堂,如今機會難得,便與程家商定好,先回一趟太原府省親,再沿河東路過汾水前往京城。
總歸也是順路,且繞開了前兩年鬧匪患的河北兩路,程渭自不會反對,那姜家更是歡喜,姜氏的長兄還在信中說,會派人在半道上接應他們。
如此一來,這一路便更為安妥,姜氏心中的最後一點擔憂,亦就此散去。
“娘……哦不對,母親,嬌嬌扶著您走好不好?”
女兒嬌柔的語聲在耳畔響起,旋即便有兩隻柔荑挽住了姜氏的胳膊。
姜氏轉回心思,見女兒笑靨如花,不由得自己笑了起來,扶著她的胳膊當先跨出了院門。
誰想才走出去兩步,外頭陡然一聲驚呼,旋即便吵鬧起來,當中還夾雜著馬匹的嘶鳴。
這整條巷子也就程家有馬車,姜氏聽在耳中,腳步立時一停,面上的笑亦在須臾間斂去:
“又怎麼了?怎地這般吵鬧?”
這一大早沒個消停,她脾氣再好,此時也已有了些薄怒。
兩名小廝知機快,當即飛跑著下去了,不一時便又引著管事姜順快步走了回來。
那姜順白麵微須、體格胖大,此時一壁往前走,一壁抹著額上的汗,後背的衣裳也透了幾分溼意,顯是這一早上忙得不輕。
“出了何事?”不待他走到近前,姜氏便揚聲問道,面色很不好看。
吉時都快到了,她委實不想再聽到任何一點意外。
姜福忙快走幾步上前,恭聲道:
“回夫人,是個不知從哪裡來的老丐,突然撞到了咱們的車隊前,幾位鏢師已經把他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