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琪一招奏效,怒氣盡煞,悔意又生,瞥見那妖婦斃死,心中一愣,暗責自己怎又破了約言,我何必殺一個不相識的婦人呢。

想著,那室內之氤氳濃香,自破窗中撲鼻而入,堪覺好聞,不由得猛吸了兩下,閃目搜找那香氣來處。

榻上蘇玉璣,內外慾火情焰,煎熬相迫,靈明盡已失去,在榻上碾轉反側,,口中喃喃叫喚著,玉哥哥,不止。

楊玉琪天耳通神功,何等靈敏,聞聲心頭一震,似覺得那聲音煞似璣弟弟所發,星目一閃,地下榻邊,碎衣片片,更像煞璣弟弟所穿的鍛袍,但……榻上明明是個女人,又哪裡是他的璣弟弟呢?

楊玉琪猶豫不定,轉身欲走,陡地又聞得榻上那人呻吟高呼道,玉哥哥,我好難過呀!

這一聲,更像是蘇玉璣的語聲。

楊玉琪不敢上前,暗中躊躇道,看這人難受情形,似是中了暗算,切無論她是何人自己焉能袖手旁觀呢?

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楊玉琪回憶泰安城中,為朱玉玲療傷醫毒,親及肌膚而至非得娶她之事心頭不禁為難,怕萬一將此人救轉,而來那一手刎頸委身之舉。

故而,楊玉琪欲前救人,煞費心思,呆立窗下,約有半盞茶的時間,直至在聞得室內,shen吟呼喚之聲,方才靈機一動,暗喜道,咳,我真蠢,怎的適才不曾想到,等醫好她時,暗中點她睡穴,而自己悄悄溜開,豈非無事了嗎。

主意既定,一跺腳,飄掠入室內繡榻之旁,適才那股濃香,此時格外強烈,楊玉琪邊嗅邊閃目打量,赤條條橫呈榻上那人。

目光一觸那人面孔,楊玉琪奇得咦了一聲,這,這不是璣弟弟是誰。雖然是女兒之身,但那頭上不明明戴著一方文士巾嗎?

他不由悟出蘇玉璣原來是女扮男裝的。

事後,他覺得愧對自幼許可訂婚的趙家兩妹,惶感,內疚交集於心頭,恨不得馬上逃開死去。

眼見蘇玉璣暈迷不醒,卻不能撒手不管,勉強哺藥施功,救轉兩人,不等蘇玉璣回醒,立即匆匆著衣逃去。

以其初意,本欲自今以後獨個兒浪跡天涯,完成末了心願,再也無臉孔重見蘇玉璣及其他的親人了。

其實,這只是楊玉琪當時,一者不知是那媚藥作祟,使他作下這見不得人之事,二者,那蘇玉璣雖然是女兒之身,與他卻終有結拜之義,雖非是親生兄弟姐妹,像這等荒唐之事、豈非也等於倫理自亂。

楊玉琪雖無世俗男女,體妨之見,卻自幼熟讀經籍,深受其父之訓育,不但是知書達理,亦常以仁義自守,淫惡自戒。

今既於一夜之間,身犯兩條,破義行淫,楊玉琪事後,又豈能不深覺羞愧,無地自容呢。

故而,若非那楊玉琪在逃出巢穴之際,發現那被朱玉玲擒住的丫鬟翠兒。

此時,當朱、蘇兩人,獲得妥協,前往尋他之時,怕不早已逃之夭夭,飛身數百里之外了。

朱玉玲出室,在穴內叫喚了數聲,不見楊玉琪答應,心中奇怪,由暗門攀上巨松之巔,瞥見天光已然大亮,似已經是辰末時間,雖然寒意抖梢,清晨寒冷的空氣,卻異常清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松下一望,楊玉琪正端坐在樹下一方巨石之上,右臂上攀附著一隻碧綠蜘蛛,卻僅有拳頭般大小。

朱玉玲由上下望,瞥見楊玉琪只是呆呆地坐在石上,怔怔出神,似乎在思索什麼心事。

她悄悄地縱落松下,楊玉琪一動不動,似無所覺。

朱玉玲連忙轉到前面,秀目一掠,被面上那股自責深悔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也似受了他那傷悲表情的感染,連語聲都振顫了,她呼道,玉哥哥,你一個人呆坐在想什麼啊。

說著,趨進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