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近。

西邊的天空只剩一點殘紅,無邊的黑暗從東邊蔓延而來,很快就會追上正在趕路的陳道天等人了。

陸洵看著西邊天空僅剩的那一點殘虹紅,有點擔心地問道:

“師兄,如果直到天黑,我們還是沒有遇到任何客棧或者小村莊的話,那我們就要在野外睡覺嗎?”

修行之人以地為床、以天為被而睡覺,倒也是常有的事,只不過這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就是了。

如果有得選,沒人想在野外的睡覺,陳道天也不例外。

陳道天只能安慰道:

“師弟,我記得前面有一個岔口,右岔口不遠處就有一座村莊。只要我們能在天黑之前趕到村莊,那我們就有一個不錯的休息地方了。”

“師弟、青城、靈兒,我要加速了,你們跟緊我。”

“知道了,師兄。”

“是,師父。”

其實陸洵三人都明白陳道天的“記得”是什麼意思,那是三十多年前的記憶了,誰也不敢肯定那是正確的記憶。

即便那是正確的記憶,但三十多年過去了,他們也不知道村莊是否還會好好的待在那裡,善待每一個過路人。

儘管前方充滿巨大的不確定性的,但陸洵他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只能緊跟在陳道天的身後,往前方疾馳。

上天終究眷顧著心善之人,只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陳道天一行人便疾馳到那個岔口處。

陳道天不再廢話,繼續便帶著陸洵三人往右岔口疾馳。

幸好,陳道天的記憶沒有出錯,又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前方的村口已經隱約可見了。

只過了幾個呼吸,陳道天一行人便到了村口處。

村口前豎著一個三米多高拱形木門,木門是完全開啟的,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這個村子。

木門上方掛著一塊搖搖欲墜的牌匾,陳道天看了良久,才從殘字裡勉強看出“許家村”三個字。

經過歲月的洗禮,木門的紅色木漆早已脫落殆盡,露出經歷過無數次日曬雨淋的黑色木料,木料上已佈滿大大小小的裂縫。

大風拂過,這個拱形木門還會發出“吱呀”的聲響,彷彿隨時都會倒塌。

木門後面是一條三米寬的泥土村道,一直向前延伸到村子。

村道兩旁是近百畝的上好水田,只不過如今是冬季,水田裡沒種任何稻子,只有枯根和淤泥堆積。

陳道天輕輕一躍,落在拱形木門的最頂端,藉助天地間的最後一絲亮光,他能看到前方半公里處有一排排房屋,粗略估計至少有上百間。

只是整個村子都陷入黑暗,沒有一絲亮光,這就有點奇怪了。

雖然農人早已習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基本都是不點燈,但上百戶人家沒有一戶點燈,這未免太奇怪了。

陳道天從拱形木門上方落下來,說道:

“前面確實有一條村子,不過村子裡一片黑暗,誰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所以我們進去的時候要儘量謹慎一點,明白嗎?”

眾人都點點頭,而顧青城已經抽出背上的烏鞘劍,緊緊握在手中了。

徐靈的雙手握住兩段粉色的長綾,她已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陸洵不習慣使用武器,所以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儘量跟在陳道天的身後,開始一步一步往前走。

陳道天用路邊的枯枝做了四根火把,一一分給陸洵等人,周圍的黑暗被驅散不少,他們也變得沒那麼緊張了。

光明永遠是人類最好的夥伴,只要有一絲光明存在,人們就不會陷入絕望的黑暗中。

眾人離那個村莊越來越近,陳道天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明顯,因為周圍實在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