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被吵醒了。
如今已經差不多入秋了,深夜的寒風一吹,這小廂房的門便“咯吱咯吱”地響。興許後院的樹上趴了只貓頭鷹,貓頭鷹時不時有類嬰兒的聲音更是讓陳楚量難以再次入眠。
沒想到就在此時,陳楚量卻聽到一陣詭異的動靜。
那聲音拖拖拉拉,斷斷續續,竟是和張氏顫顫巍巍行走時的動靜一致。
陳楚量裝作翻身,偷偷透過不遠處的窗子朝著門外看去。
然而這一看,卻是讓陳楚量嚇了個哆嗦!
只見那張氏不知是夢遊還是怎的,竟然把臉貼在窗戶上,透過糊住窗戶的薄薄米紙朝房內看來。
只是一眼,陳楚量平生所看過的所有恐怖片便在腦內迴圈了個遍。
陳楚量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接著保持一動不動的姿態,眯著眼睛悄悄大量張氏的行動。
只見張氏一言不發地站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才拖著步子離開。
看到張氏走了,陳楚量終於身體放鬆下來。
不知不覺間,他的後背已然被冷汗浸溼了!
這張氏難不成還有夢遊的習慣不成?
他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旁邊的范仲淹,這廝竟是睡得十分投入,甚至打起了呼嚕。
陳楚量忍不住撇撇嘴,按照范仲淹睡覺這動靜,恐怕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只會翻個身再接著睡。
索性已經沒了睡意,陳楚量便打算起身看看自己來時在包袱裡裝的書。
“唰——唰——”
沒想到他剛剛下了榻,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陳楚量的反應極快,他立馬蹲下,一動不動的盯著窗。
陳楚量蹲下的位置接近大門,恰好是這窗子所能見到的範圍之外的視覺盲區。
“譁——譁——”
此時張氏正拖著一桶油,慢吞吞地朝著廂房走來。
她的動作幅度很小,似乎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發出聲音。
陳楚量眼睜睜看著張氏左手拿著舀子,右手提著桶,不停的把桶裡的液體舀出來倒在廂房的門口。
饒是看不清張氏的表情,陳楚量也感受到了張氏那股麻利的盡頭。
陳楚量的心裡漸漸浮出一個可怕的猜測。
不知過了多久,張氏終於停下手頭的動作,直起腰來。
她把舀子和桶往地上一放,旋即從兜裡掏出一根火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