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便是。”

就在此時,陳楚量卻突然想到,這張氏是莊稼人,並不一定識字。

沉思良久,他又把要告訴張氏的話告訴了嬤嬤。

陳楚量一鼓作氣說完,遲疑地問道:“嬤嬤,您聽懂了嗎?要不某個再說一遍……”

老嬤嬤卻是搖搖頭。

下一秒,她竟是一鼓作氣,把先前陳楚量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

陳楚量和范仲淹都瞪大了眼睛。

老嬤嬤看見二人這副滑稽的模樣,微微笑起來。

“老身還不糊塗,恁們儘管放心好了。”

就在此時,老嬤嬤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只是恁個要記好了,某個是為了小茜,才會答應幫恁們的忙!”

老嬤嬤說這話,有幾分警告陳楚量的意思。

陳楚量趕緊把頭點得好像小雞啄米一般。

小茜則是感動極了,眼淚汪汪地看著老嬤嬤。

就在此時,陳楚量突然想到一樁大事。

“嬤嬤,小茜先前說,每過一段時間歐陽剛便要招待一位‘貴客’,嬤嬤,您知道那人的身份嗎?”

嬤嬤想了想,慢慢說道。

“老身這便不曉得了。”

“歐陽剛讓炊房的人安排了明日過後的宴席,還特地讓人莫要開酒。”

想起先前小茜說那位貴客來之時從不逗留,也從不喝酒,陳楚量眼睛一亮。

“若是老身沒有想錯,那位貴客恐怕就要來了。”

陳楚量和范仲淹默契的對視一眼。

他們在明中,敵在暗中。

而這位貴客,就是他們打掉整個曼陀羅花黑暗產業鏈的魚餌。

……

等到第二次打更的時候,房中的人都各自去休息了。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陳楚量一個人。

盯著天花板,陳楚量心下感慨萬千。

等到再回到汴梁的時候,他便不得不踏上仕途之路。

此去幾多兇險,應付朝廷中那些老狐狸們,可比對付這些鄉紳要難多了。

陳楚量想著想著,便閉眼睡去……

陳楚量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出了廂房門,便看見了剛剛回到府上的歐陽剛。

歐陽剛操辦了一上午劉老大的喪事。

“主子,咱們今日晌午該去葉家一趟了。”

管家一邊迎接歐陽剛進門,一邊說道。

歐陽剛疲憊得很,敷衍地點點頭。

陳楚量聽見,趕緊笑呵呵走到歐陽剛面前。

“歐陽兄,某個有一事想要同恁個商量。”

“範大人說舟車勞頓,他思念家妹得很,恐怕過幾日便要離開了。”

“恁個同某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要麼過幾日恁個擺一場酒,既是迎接從葉家來的兄弟,也當是送送某個,也免得再鋪張兩次排場了,恁個看如何?”

歐陽剛惋惜地“啊”了一聲。

但面上可惜,歐陽剛卻是心裡高興,陳楚量終於要走了。

“管家,拿黃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