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跑出去多久就被發現了。

被抓住後晏知寒疑惑的問她:“為什麼走這麼快?而且方向也走錯了。”

烏合悲痛欲絕:“因為我是在跑路啊,我說尊上,咱不是去玩嗎?!為什麼又要學習啊!”

“……”他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好,去玩。”

他改變了軌跡,烏合觀察了一下,還是選擇再信他一次。

烏合低頭看了眼下面變得很小的建築與樹木,發現他們越走越偏,不由得猜想晏知寒是要帶她去哪兒玩。

正想著,她就聽晏知寒叫了她一聲,抬頭時又看見他眼睛看著前方,沒有轉頭。

“若有不滿,就和我說……不要偷偷跑走了。”

原來是為這個。

烏合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回他,而他似乎也沒有想要她的回覆。

再走,空氣中就摻雜了些冷冽,好像去到了天寒的地方,可再看下面,分明是遍地沙子。

都說悲歡離合是常態,遇見就有分別,這類話若放在快穿者身上似乎更為突出。她不知還要走多久,或許會有一天歇一歇——這麼一想,她似乎壽命也變長了。

氣溫確實變冷了,烏合撥出一口氣就變成了白霧。

她定定看著,又吹出一口,看它擴散、消去。

與她示好的有很多,在擺脫身上bug之前還會有更多。

“劍尊,若是要走,我會和你說。”

除了訃告以外,她保證不了什麼。

晏知寒偏了下頭,眼中有某些悵然。他走到如今這種地步,也還算順暢,至少是活著。在少年時代他交過朋友,之後也有,但在漫長時間沖刷之下,他們有的死於渡劫、有的死於心魔、有的墮魔被他斬殺、也有尋找機遇途中死亡、還有的遲遲突破不了,與他差距越來越大,於是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疏離,最後見面只喚他一聲:“劍尊。”

殘存的朋友寥寥無幾,從前還有不解與痛苦,之後便覺這是世事常態,強求不了什麼。

可她也會如此麼?消失在時間之海里?

他不想強求什麼,可卻想同她一起證道飛昇。

再行一段路,下面除了沙子外便有了很多折射著光的物體,等降落後才發現這是劍。

一把把劍插在沙子裡,密密麻麻佔滿了這一片沙漠。

唯有劍。它們的主人不知所蹤,只剩這被風沙侵蝕,刀刃捲曲的殘劍。

它們沉默的矗立,帶來蕭瑟意味的威嚴。

“這是一處遺址,是瓊瑛前輩那個時期的,那時戰亂不斷,仙修與魔修,魔修與魔修,仙修與仙修……太混亂了,書籍記載的很少。”

“那這是?”

“最後一戰。”晏知寒回答。他慢慢踱步往前,沙地裡的劍已經像雕塑一般失去了反應。

“瓊瑛戰神平息所有混亂,讓修真界穩定下來。”他忽然拔劍,斂夕劍劍鳴音響起,這一瞬間烏合發現那成為“古董”的殘劍竟也開始跟著顫動,像是一種本能反應。

陣陣嗡鳴聚合一起,凝成了古老的樂曲。

“殺戮道很少人敢碰,是因為現在不需要此道。”

“這裡有魔修的劍,仙修的劍,它們在此,意味著它們的主人也在此。”

有一陣風吹來,捲動著風沙與冰冷的氣息。

烏合忽然覺得這冰冷或許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因為這千萬把劍的銳氣,它們長眠於此,但劍意不滅。

“或許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說,烏合,你若想揮劍,就要有劍意。”

“……”她目光從這蒼茫中收回,沒有說他又開始說教,而是淺淺嘆息:別說劍意,她連殺意都很難有。

劍一揮就可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