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鈺一臉的小孩子好奇與八卦,忍不住身子向辛萱孃的方向傾了傾,眼睛也亮亮的,眨了眨。

辛萱娘不由得笑了,她一直有一種錯覺,覺得甄鈺的年紀跟她的神情舉止不太符合,就好像是兩個人硬生生套在一起似的,只有此刻,她才覺得她們其實是一個人,有那麼幾分孩子氣。

辛萱娘便笑道:“說起計夫人的事蹟,那可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她是這上京城裡所有官夫人、皇親貴戚夫人們的楷模,又博學,又熱心,又善良,最是肯綁人排憂解難的。

忠勇侯府一向最是和睦,這都是計夫人持家有方!她的事,上京官夫人們、貴夫人們都知曉的,妹妹回去一問便知了!”

“是麼.”

甄鈺一怔笑了笑。

辛萱娘猛然回神,頓時有些羞囧無措的站了起來,臉上有些微紅,她極不好意思陪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好妹妹,姐姐失言了,妹妹莫怪!”

甄夫人多年來從未踏出府門一步,也從不參與上京貴婦夫人們各種交際應酬,計夫人的事蹟人人都知,唯獨甄夫人恐怕是不知的,辛萱娘這樣說,等於當面揭甄鈺的疤。

甄鈺自然也是有些許尷尬的,畢竟,甄夫人是她的娘。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坦然自若笑道:“姐姐也算不得失言,這麼樣,倒叫妹妹不好意思了!”

說畢再三的拉著辛萱娘坐下。

辛萱娘略略推辭抱歉了幾句,便也順勢重新坐下,“對了,”辛萱娘笑道:“其實我倒常常聽娘提起甄夫人呢,說甄夫人是個極美極好的人,可惜這些年身體不好一直在府上休養,娘時常想請她一聚卻又怕唐突了。

不知甄夫人如今可大好了?”

不知怎的,甄鈺覺得從辛萱孃的眸光中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緊張和期盼,她在緊張什麼?又在期盼什麼?甄鈺來不及細想,只得步步為營,字斟句酌裝傻笑道:“娘這些年素來愛靜,也不大管事,精神倒是挺好的!”

“是這樣啊!”

辛萱娘自自然然的笑了笑,並未再露出什麼情緒,卻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纏,轉而聊起了首飾衣裳什麼的。

她不提,甄鈺更加不會提,便也順著她的話題聊起來。

辛萱娘許是從小耳濡目染,在太宰府中好東西見得多了,在這些珠寶首飾錦緞綾羅上邊頗有見地,什麼首飾配什麼衣裳,什麼花色新鮮,什麼樣式不易過時等等說起來頭頭是道。

兩人正說到熱鬧處,忽見一名水綠裙子的俏麗丫環尋了過來,說是各位夫人想必快要散了,請三姑娘領著諸位姑娘們過去。

萱娘應了一聲,便與甄鈺一同起身出去,會齊了人,一起往方亭那邊回去了。

不多時,眾夫人便陸陸續續的告辭,辛夫人自持身份,只送至垂花廳廊下,便命貼身管事媽媽們將眾人送至二門。

甄鈺、甄敏與沈姨娘上了自家馬車,甄敏剛坐定便扯了扯裙子忍不住抱怨道:“真沒趣,累死我了,早知道不來了還好!”

說畢悻悻然瞪了甄鈺一眼。

甄鈺淡淡瞟了她一眼索性閉目養神懶得理會她,如果讓她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影響了自己的情緒,那她跟她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