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暗怒。

“胡言亂語!”

計老太太當即蹙眉輕斥,說道:“你們孤兒寡母兩個過活,難免會招惹些是非,想必有人上門耍賴鬧事是有的,哪裡就至於那麼嚴重,什麼追殺不追殺的,沒得唬弄人!”

計老太太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本來麼,寡婦門前是非多,邵心萍一個年輕女子帶著個女兒過活,找她麻煩的人想必不會少。

她們母女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將事情說的嚴重了也是有的。

可是,想到當初暗暗派去接人的夏管家,計侯爺心裡卻不能不起了疑心。

不過,他不能當面反駁母親的話,而且,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真如女兒所言,派去的人跟母親恐怕脫不了關係,至少,跟侯府脫不了關係!這件事他便是要問,也得私下裡單獨再問!念及此,計侯爺說道:“母親所言甚是,寶兒,這種無中生有的話以後不可再說,知道了麼?”

邵琬清有些錯愕,她原本以為便宜爹會站在她這一邊的,不料卻是站在了她的反面。

對於一個從來沒有違拗過自己心意的人,突然之間毫無預兆的反對自己,邵琬清感到格外的不好受。

她從未在大宅院裡生存過,哪兒知道其中的許多彎彎繞繞明裡暗裡的講究,完全不知計侯爺這麼說是在保全她,反而將他也埋怨上了,當下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是,女兒知道了.”

“恩.”

計侯爺見她乖巧的答應了自己,滿意的點點頭。

計夫人一雙溫婉沉靜似水的眸子卻是不易察覺的閃了閃,心頭微怒,同時亦暗自後悔當初的事沒有進一步核實便匆匆下了定論。

她哪兒想得到邵心萍孤兒寡母兩個居然命這麼大!是她太過輕敵了,只要她稍微多仔細一點兒,今日決計不會有這個找上門來的野丫頭!更令計夫人沒有想到的是,邵琬清竟會這麼大膽,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老太太和侯爺是什麼人?聽了這話豈能一點兒疑心也不動的?看來,這個便宜女兒暫時是動不得了!非但動不得,還得示示好才是嫡母的做派行事!計夫人念及此便含笑道:“寶兒如今既然回了咱們侯府,這名字上頭是不是——”大家子的兒女取名兒都是按著講究輩分來的,鄭寶兒既然回了侯府,理應得將名字改回來。

這倒是邵琬清求之不得的,天天頂著鄭寶兒的名字,說一點兒也不心虛那是假的!於是邵琬清就滿目期待的望了便宜爹一眼。

“夫人說的極是,母親您看——”計侯爺對這事也是相當贊同的。

計老太太對這事可有可無根本懶得上心,只是人已經進來了,若不改了名字反而不妥,於是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按子茜、子蓉姐妹的輩分排一排將名字改了吧!”

老太太說著又凌厲的盯了邵琬清一眼,半明半暗的敲打道:“進了府改了名就是侯府的姑娘了,言行舉止代表的都是侯府的臉面,外邊那些要不得的陋習斷不能帶到侯府中來,不該做的事別做,不該說的話別亂說,行事總要以侯府為先。

我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邵琬清神色一凜,心底沒來由升騰起一股自豪感:從今以後,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了!是身份尊貴的人!“是,祖母,孫女懂了!”

邵琬清難得通透了一次,不用計侯爺吩咐,主動起身,恭恭敬敬向端坐在上的老太太磕了三個頭,算是認下了祖母。

老太太無法,只得扭身吩咐身邊的大丫鬟春蘭:“去把那東廂房烏木箱子裡最上層紅匣子中一對赤金鏨花鐲子拿來!”

春蘭垂首應是,一時取來,老太太便將這對金鐲子賞給了邵琬清當見面禮。

若是在從前,收到人家送的這麼一對金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