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太妃見她這副樣子倒忍不住有些可憐,遂溫言說道。

計子清怦怦劇跳的心稍稍靜了些,她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液,微微抬了抬有些僵硬的脖子,向壽陽太妃點點頭,澀然輕聲道:“是,太妃娘娘!民女知無不言,絕不敢欺瞞太妃娘娘!”

壽陽太妃沉靜如一泓深潭的眸子閃了閃,微微點了點頭,一手捏著那支七寶玲瓏嵌珠釵,雙目灼灼盯著計子清問道:“這支嵌珠釵,你從哪裡得來的?”

計子清心頭一緊,差點沒暈過去,瞪大了眼瞠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從哪裡得來的?當然是從鄭寶兒那裡得來的,而鄭寶兒自然是從邵心萍那裡得來的,至於邵心萍從哪裡得來,她哪兒知道?壽陽太妃眉頭蹙了蹙,強忍著道:“你慢慢說,不必著急.”

“是……”計子清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看樣子躲不過去,咬咬牙硬著頭皮道:“是,是我娘……是我娘留給我的.”

壽陽太妃一頓,又問:“你娘沒跟你說什麼麼?”

計子清見前一句話應付了過去,知道自己找對了路,心頭漸漸又多了幾分平靜,搖搖頭說道:“沒有.”

壽陽太妃十分失望,沉吟一會又問:“你今年多大?元豐十三年五月,你和你娘可曾去過杭州西湖?”

計子清點點頭:“民女今年十七歲,元豐十三年五月——”腦子裡靈光一閃,計子清頓時想到甄鈺方才同她說的壽陽太妃元豐十三年移栽桂花樹的事,兩者之間,莫非有什麼聯絡?計子清的心忍不住又突突的劇跳起來,腦子裡天人交戰,在“是”與“否”之間不斷迴轉,她咬咬牙,橫豎這支釵是從自己頭上被人弄下來的,結果無論是好是壞跟她都脫不了干係!“是,元豐十三年五月,民女和孃的確去過杭州西湖!”

計子清點點頭。

壽陽太妃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盯著她半響,臉色突然繃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嚴厲,問道:“那麼你們娘倆在西湖,可曾發生什麼事?遇見什麼人?”

計子清頓時懵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壽陽太妃一眼,不知壽陽太妃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壽陽太妃身邊的蘭嬤嬤也是一臉的緊張,說道:“計大姑娘,你仔細想想,那年在西湖斷橋對面,你們母女兩個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人?”

計子清聽到“西湖斷橋”四字,猛的想起表妹鄭寶兒還活著的時候對自己說過的一些往事,在壽陽太妃和蘭嬤嬤兩雙灼灼逼迫的眸子注視下,計子清情急脫口道:“是、是,好像是救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吧嗒!”

一聲清脆的響聲,壽陽太妃手中的七寶玲瓏嵌珠釵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甄鈺提起的心暗暗鬆了下去,從壽陽太妃的神色來看,甄鈺情知,她已經確定了。

“好孩子,你過來,過來讓太妃好好看看你!”

壽陽太妃雙目含淚,向計子清招了招手。

計子清頓時錯愕,計夫人等眾人更是睜大了眼,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皇嫂這是——”儀寧長公主也愣住了。

壽陽太妃抽出杏黃色的帕子拭了拭淚,只是望著計子清,目光溫柔,唇畔也含了淡淡的笑意。

蘭嬤嬤亦抬手拭了拭眼角,解釋道:“長公主您有所不知,計大姑娘的母親,便是當年在西湖畔救了我們郡王爺的女子呀!”

“轟!”

的一下,閣中眾人頓時炸開了花,忍不住交頭竊竊議論起來,除了甄鈺,所有人都被這個訊息給轟炸到了。

計夫人半響回不過神,計子茜一臉的悻悻然,夏瑩潔睜大了眼,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原本是想拿計子清的錯的,誰知卻——“原來是這樣!這是好事呀!恭喜皇嫂,恭喜皇嫂!”

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