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躲著。
而沈姨娘竟然也沒有派人來找她逼問,更沒有什麼別的舉止行動,白姨娘心生疑惑,既拿捏不住又暗暗期盼沈姨娘忘了此事就此揭過,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糾結!很快到了過年這天,白姨娘見沈姨娘仍是沒動靜也就漸漸放下了心。
過年這天,照例要開祠堂祭祖。
甄老爺雙親早逝,雖在老家江西有幾個堂叔伯爺爺,但終究是隔了一層的,從前也從未管過甄老爺和甄二老爺兄弟倆的死活,反而還千方百計謀算他們那微薄的家產,所以甄老爺對他們也並無好感,也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因此,家中祠堂的祭祀,祭的是自己嫡親的父母和祖父祖母,甄老爺就格外重視。
祭祀時,所有女眷都站在祠堂廊下的院子中,只有甄夫人、甄老爺在祖宗牌位前,甄克善和甄克守兄弟倆則負責將家中老僕端上來的一道道祭祖用的菜餚接力端進祠堂,遞給甄老爺,再由甄老爺恭恭敬敬呈放在祭桌上。
甄夫人則在甄老爺身旁幫忙打下手,點香、擺放碗筷、斟酒什麼的。
一開始還好好的,不料,端到第四道叫做“萬代長春”的菜時,甄克守自僕人雙手奉著的烏木托盤中將菜碗端起來竟臉色大變一個失手,“哐啷!”
一聲摔了個粉碎。
這一聲清脆的聲響將所有人都震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動也不敢動。
祭祖時發生了這種事,是極為不吉利的!一時間,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甄克守。
甄克守臉色發白,怔怔的站在那裡,下意識抬起自己的手瞧了瞧,傻了一般。
“三公子!”
白姨娘失聲大叫,急得一張臉紫漲。
“發生什麼事!”
甄老爺、甄夫人心頭一凜,從中堂趕將出來。
看到地上的碎片湯汁菜餚,甄老爺不由面色大變,瞪著甄克守:“克守,怎麼回事!”
“老爺,老爺!三公子他是一時失手,求老爺不要責罰他,求求老爺,求求老爺了!”
白姨娘緊步上前,用力拽著還在發呆的甄克守跪了下去,又按著他的頭向甄老爺磕頭賠罪。
“白姨娘這話說的!三公子自然是失手,難不成還是故意?”
沈姨娘在一旁插了一句,聽起來語氣是好心提點,其實卻是暗地挑撥。
“簡直荒唐!”
甄老爺不覺回頭凝了一眼神龕上的牌位,心頭突突的跳得厲害,手也不自禁的抖了抖。
“老爺,您饒了三公子,饒了三公子吧,老爺!”
白姨娘心一縮,哀哀的苦求著,眼淚早已流了滿臉。
甄克守跪著俯首在地,只說了句:“請父親責罰兒子!”
再無多言。
甄克善看著不忍,身形微動欲上前幫忙求情,被甄夫人輕輕扯了扯袖子搖搖頭使了個眼色便又退了回去。
“白姨娘,你快起來。
大過年的,你哭什麼!成何體統!”
甄夫人往前站了站,低聲呵斥警告。
白姨娘一愣,一想也是的,大過年的,兒子已經犯了錯,如果她還這麼哭著嚷著,更加不吉利,老爺一定會更加生氣的,於是慌忙拭淚,聲嚥氣堵,顫巍巍抬起頭,祈求的目光望望甄夫人,又望向甄老爺。
甄夫人一面叫人清理地上一面對甄老爺平平道:“老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好事還有多磨呢,這也算不得什麼。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點到為止的好.”
若是此刻認真追究鬧騰起來,豈不是更加不吉?甄老爺面色稍緩,向甄克守冷冷道:“一旁跪著去.”
說畢轉身進了中堂,祭祖仍然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