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駁他的好意,瞧了計世宜兩眼,笑著起身。
用過午飯,甄鈺又在南燻館坐了好一陣子,方與計世宜打道回府。
計世宜送她回到府中,便又匆匆出去了,直到晚間方回。
晚間用過飯後,計世宜突然說道:“大嫂無木蘭庵也有好些天了,鈺兒,你是當家媳婦,賈氏無論如何也還總是名義上的忠勇侯夫人,你抽個空去看看她吧!”
計侯爺雖然恨死了賈氏,又因為兄長被設計枉死之事在內,遲早是要休了賈氏的,這事計世宜和甄鈺均心知肚明。
可是此事一日不曾公佈出來,一日不曾大白於天下,賈氏就一日是計世宜的嫡母。
她再有錯,計世宜也不能因此而不敬她落人口實。
甄鈺既然回家探望了孃家受傷的兄長,自然也該去探望一次賈氏方說得過去。
甄鈺聞言點頭笑道:“我正想同你說這事呢!昨兒個唐媽媽也提醒我來著!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明兒我便去吧?”
計世宜略一沉吟,點頭道:“明兒我送你去.”
甄鈺知道他是不想讓人說閒話,便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連夜打點禮物,尋了些上等的人參、燕窩之類的包好,等著明日一起去。
這是甄鈺成婚後第一次見賈氏,木蘭庵的偏院中,青磚素色的牆壁地板,簡單的陳設著幾件半新不舊的原木桌椅,陳舊的木板床上,懸掛著素青色的帳子,薄薄的被子也是極素淨的淺藍色。
房屋地處偏僻,只有正午時方見陽光,屋中光線甚暗,一進去撲面而來一股陰鬱潮溼之氣。
甄鈺心中有些涼涼的,計夫人從前最是講究吃穿用具,無不要求精益求精,她也許做夢都想不到吧,有朝一日自己竟落到如此的下場!“喲,世子爺、弟妹來了!”
吳氏正在賈氏床頭端著個小碗給她餵食,見計世宜和甄鈺進來便笑著招呼了一聲。
甄鈺向她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幾日不見,吳氏臉色蠟黃,黑眼圈格外分明,精神憔悴,身上的衣裳也極素淨,隨隨便便挽的家常鬢上,只簡單的簪了兩支銀釵,唯一的亮點就是一朵拇指大小的青玉珠花。
江媽媽等婆子丫鬟們見了府中正主兒來了,趕忙丟下手頭活計上前見禮,口稱:“世子爺、世子夫人!”
江媽媽滿心不樂意,卻也知道如今府上是計世宜和甄鈺當家,得罪了他們,受苦的是賈氏,只得委委屈屈的也上前招呼。
“都起來吧!你們辛苦了,一會兒都有賞!”
計世宜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含糊之間略過去了向賈氏見禮招呼。
見他裝傻,甄鈺也樂得同裝傻,比之計世宜,她更不情願叫她一聲“母親”。
況且賈氏即便活著,離被休棄的日子也不遠了,他們便是失禮些,計侯爺也不會計較。
眾人在此毫無油水可撈,一聽說一個“賞”字無不兩眼放光,喜滋滋的上前謝恩,請冷冷的屋子裡一時間因嘈雜也多了幾分生氣。
床榻上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吚吚嗚嗚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賈氏雪青瘦削的臉上雙目圓睜,嘴唇哆嗦著,惡狠狠的瞪著計世宜和甄鈺。
她的嘴角歪斜向左,扯出一個大大的幅度,將五官扭曲得不忍目睹。
計世宜心中冷笑:到了這一地步了,終於不再藏著掖著裝扮賢良了,這才是她對他最真實的態度吧?恨不得他死!可惜,她永遠也奈何他不得了!計世宜攜著嬌妻上前,面上帶著笑意望向床榻上的賈氏,眸光中卻是一片清冷,他淡淡笑著開口道:“看來夫人的狀況不是太好,有勞大嫂了!”
吳氏袖中的手緊了緊,苦笑一嘆:“可不是,大夫說了,夫人已是這個年紀,只怕今後都要如此了!她老人家近來心情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