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精神抖擻,第一天就開始全盤清點生病期間各項事務,因王媽媽如今管著內院人事,議事時沈姨娘將王媽媽也招呼了去,但是卻不容她反對置疑,完全是自己說了算!沈姨娘畢竟管了多年的家,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再熟悉不過,加上她有心為難,每每王媽媽明明知道她在狡辯、知道她在故意整治自己卻只得吃了啞巴虧,忍氣不已。

沈姨娘愈加得意。

後院的下人們一個個神情態度又變得曖昧起來。

唯一讓沈姨娘覺得不滿的就是錦言了,在沈姨娘看來,錦言就像看到腐肉的蒼蠅一樣,眼見錦心去了莊子上,一門心思的就盯著白延曲,這兩天想方設法的求見她,求她幫忙,隱隱讓沈姨娘生出些恐慌來:她這樣不顧一切的做派,萬一讓人給察覺了,她的名聲豈不是玩完!不過,厭惡歸厭惡,她也明白錦言的心思,畢竟錦言做了這麼多不利甄夫人的事,她當初既然許諾了會幫她達成心願嫁給白延曲,如今錦心已經出局,她當然迫切的想要嫁出去,好逃離她的掌控!天真!沈姨娘冷笑。

她知道了她那麼多事,她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離開!不過她的迫切恰恰說明了,這些事甄夫人一點兒都不知曉。

“姨娘!姨娘!”

這天,沈姨娘剛剛給了王媽媽一個悶虧吃,帶著阮媽媽、香草心中正愉悅著回玉玲瓏館,不料在經過一叢石榴花前,看到了等候在此的錦言。

“你怎麼又來了!”

沈姨娘的臉色立刻變了變,下意識四下望了望。

“採辦的方嬸子沒空,託了奴婢走這一遭,給姨娘送胭脂水粉來了!”

錦言討好的乾笑著。

說著,雙手捧著一個硃色匣子躬身呈了上去。

“辛苦你了!”

沈姨娘臉色這才緩了一緩,向香草使了個眼色,香草便上前將錦言手中的胭脂匣子接了過去。

錦言眼中閃過一陣失望,她突然湊近沈姨娘壓低聲音飛快的說了句什麼,沈姨娘身子大震,睜大著眼詫異的望著她,臉色“唰”的變得雪白,腳下一軟全賴著阮媽媽手腳利索才沒有跌倒。

“今晚尋個機會,你到我院子裡去一趟!”

沈姨娘迅速回神,淡淡說道。

“是,姨娘,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錦言放心的舒了口氣,焦慮的神情也緩了下去。

她輕輕施禮,回身離去。

沈姨娘盯著她的背影,蒼白的嘴唇差點沒咬出血來!“姨娘,這丫頭想搞什麼鬼!”

阮媽媽大奇,她不明白被沈姨娘捏在掌心的錦言怎麼一句話就把沈姨娘嚇成了這個樣子。

沈姨娘猛然轉頭,目光直直的瞪著她,半響繃著臉昂首道:“回去!”

剛進玉玲瓏館,沈姨娘一抬手“啪”的一下就給了阮媽媽一個耳光,阮媽媽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前金星直冒。

“姨娘!老奴,老奴做錯了什麼!”

阮媽媽忍不住也惱火起來。

“你還有臉問!”

沈姨娘冷聲喝道:“跟我進來!香草、蔓兒,守著廊下,一個人也不許放進來,連三姑娘和五姑娘都不許!”

香草和蔓兒面面相覷,心怦怦跳著齊聲應“是”,相對著站在門口。

阮媽媽聽了沈姨娘的話後,臉上的驚慌驚懼之色比她還要厲害,她只覺得腿腳發軟,心跳加速,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

沈姨娘冷笑道:“這事是你和吳良才家的親自辦的,如果不可能,那丫頭怎麼可能知道走的是司老三!當時為了遮人耳目同時遣散了四個人,她怎麼不說別人,偏偏說司老三?你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這,這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