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霧。

“那幅梅竹戲雀圖我很喜歡,”夏見源收回目光,聲音低低的,見甄鈺猛然抬起頭來卻又忙微笑道:“不過,我既沒酒樓開張,也沒有別的鋪子開張,當然不敢勞動甄姑娘。

甄姑娘不是說你這繡擠是跟玉霞記中繡娘學的嗎?我是想,就讓那繡娘給我繡一幅西湖斷橋吧!價值幾許,回頭我讓府上管家前去支付.”

甄鈺頓時放下心來,姑娘家的繡品怎麼能輕易送人?梁玉中那幅可是打著賀禮的旗號且是他們兄妹一個畫一個繡一同完成的,若是再繡一幅送給夏見源,傳了出去,這“不檢點、輕浮”的名聲是少不了的。

在這種事情上,女人家總是要吃虧的。

“這有什麼,我會讓繡娘儘快繡出來。

不知尺寸和底圖,郡王可有什麼要求?”

甄鈺笑問。

夏見源心不在焉隨口說道:“尺寸就按玉中那幅來吧,再小一點兒也可以。

底圖嘛,讓那繡娘自己畫或者找便是了。

不知半月能否完成?”

甄鈺笑著順口答應,卻有些怪異的悄悄睨了夏見源一眼,明明是他開口要繡品,而且連圖景都指定好了,但是看他這神態,似乎對這繡品又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但又甚是不安的樣子,他到底是想做什麼?“半個月可以的,若是趕一趕,十天也差不多了,郡王放心便是!至於價錢嘛,郡王給二兩銀子權當繡娘辛苦錢便是了!”

甄鈺之所以沒有提出贈送給他,也是為的避嫌疑而不是為賺錢,二兩銀子,連配那上等絲線的錢都不夠。

夏見源也明白她的意思,微笑著點點頭:“那麼多謝甄姑娘了!”

“郡王客氣!”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內幾人都有些詫異。

車簾一動,甄克善從外頭撩起簾子笑道:“前邊是忠勇侯府的車轎,咱們等等吧!”

福清公主一聽忠勇侯府就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沉著臉說道:“他們膽子不小,見了本宮的車駕非但不前來請安,還敢教本宮讓路?”

夏見源忙笑道:“咱們出來乘坐的是普通馬車,他們哪兒知道公主在這兒呢?人家真來見禮,怕你還不嫌煩呢,倒不如等他們過去!克善、玉中,你們去催催他們,讓他們快一點兒!”

福清公主一聽也笑了,點頭道:“堂兄說的也對,那些人就是討人煩!”

甄鈺向前瞅了瞅,半響卻冷不防問道:“忠勇侯府這麼大排場架勢,是去做什麼啊?”

甄鈺這麼一問,夏見源、萱娘、福清公主也不禁納悶。

“不知道了吧?”

梁玉中恰好騎著馬從前邊回來,甩了甩馬鞭,笑道:“計侯爺這是帶著侯府上下提前做清明掃墓咧,聽說清明那一陣子計侯爺有公事要出京,所以啊,這清明祭拜祖先就提前了!”

夏見源、甄克善、萱娘等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夏見源點點頭:“如此,咱們更該等一等了.”

福清公主卻撇撇嘴不屑道:“甄大人帶著戶部在外辦差趕不及回家過年受到父皇褒獎賞賜,難不成這些官員一個個都學起樣來了?連清明都提前過了!”

萱娘、甄克善裝作沒聽見,夏見源、梁玉中卻是含笑搖了搖頭,甄鈺忙輕輕拉了拉福清公主的衣袖,微笑道:“公主,計侯爺心在社稷,這是好事呀!”

福清公主輕哼一聲:“好矯情!”

甄克善和梁玉中指揮車伕隨從們將馬車趕到路旁等候。

看那長長的隊伍緩緩前行,甄鈺深深的瞥了一眼,手握成拳緊緊攥著,眸光驀然變得沉靜略帶譏誚。

莫非,計秉毅這麼做就是為了清明時節秘密親往湖北宜州,去找那給“亡夫”掃墓的邵心萍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