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的話令拓跋昊足足三天沒有理她。

她的身子還虛弱,稍微好些,便跟山寨裡其他女人一樣,染曬勞作。

婦人們哪裡讓她幹粗活,整個山寨都知道姜瑾是寨主心尖上的人兒,人家兩口子鬧彆扭,說不定越鬧感情越好。

當初幫她穿好衣服,報信給拓跋昊的麻姑坐在她身旁。她在這些女人中說得上事,慣會察言觀色。

“跟寨主鬧彆扭了?”

姜瑾不知如何理清跟拓跋昊的關係,輕吐一口濁氣,扯著布料沉默不語。

麻姑表情瞭然,訕笑道:“你們兩口子真有趣。寨主那樣冷漠的男人,竟對你一再遷就,溫柔體貼。”

“姑娘看上去善解人意,卻把寨主趕出房門,一鬧就許多天。”

姜瑾愕然抬首,搖頭委屈道:“我沒有。”

“你的意思是寨主故意不與你親近?”

周圍的女人停下手上的勞作,豎起耳朵,探聽姜瑾和拓跋昊的八卦。

姜瑾臉色緋紅,黝黑的臉雖看不出來,話語卻緊張得結巴。

“我與寨主不是你想的那樣,姐姐別亂說。”

麻姑捂著嘴低聲道:“妹妹呀,趁著年輕要抓住身邊的男人。寨子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女人進來。”

“你心善,上一回差點兒被齊姬那賤貨害了,得長點心眼。”

姜瑾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未想過以色侍人,更不想在土匪窩待一輩子。麻姑說的這些她壓根沒在意。

況且,拓跋昊並非好色之徒,她不喜他的作風和脾氣,他也討厭她的嬌氣與矯情。

如此罷了。

也許他留下她,只當一件貨物,待價而沽。她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儲存自已。

撇開兩人曖昧不清的關係,山匪們待她還算不錯。

山野間待了大半個月,親自體會百姓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意外感受到山匪的豪爽與淳樸。說實在的,這樣平淡的生活沒什麼不好。

往日,她一心高嫁,到頭來落入匪窩,粗茶淡飯,前途未卜。

雖說出身貴族,但她的表現從容淡定,甚至說得上能屈能伸。

拓跋昊似乎沒看到,每次見到她,總歸冷嘲熱諷。

也罷,她將一切看開,就當自已死過一回。現在的姜瑾,不過是物我兩忘,淡泊名利的女子。

與拓跋昊冷戰的第四天,易容的樹汁用完。沒有樹汁,她在山寨行走十分不便。

寨子裡,山匪們都是留心眼的。

粗布衣衫下,她身材纖細玲瓏,氣質柔弱溫雅,黝黑的臉上五官精緻如畫。

沒人敢對她逾矩,可那直白追逐的眼神,令她渾身不舒服。

拓跋昊察覺到山匪們的騷動,將在瀑布邊梳洗的她拎起,捏著精緻的下頜,道:

“收起你的騷勁兒,別禍亂我的寨子。”

姜瑾咬牙不讓自已哭出聲,拓跋昊手勁太大,捏痛她了。

他堵了下山的唯一密道,不讓她走出旭日居。

白天,她採集藤曼,學著山中的婦人編織花籃,打發時間。晚上拓跋昊回來,滿身酒氣,陰翳的眼眸盯著她,她坐立不安。

直到拓跋昊發現官兵再次進山搜查,他終於向她大發雷霆——

老郎中回到咸陽城後,為心中知曉之事惴惴不安。

官府懸賞通緝的山匪,正是那日擄他出診的壯漢。那生病的姑娘,就是被劫走的新娘——姜家大小姐。

他猶豫再三,冒死告了官。

姜家人得知姜瑾安然無恙,跟著官府的追兵上山搜尋,誓要找到女兒蹤跡。

懷素在姜府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