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見這陣勢心知不妙,杏眸看向閩月,示意她趕緊去報信。
閩月還沒走出延喜樓,就被鎮國公府的丫鬟堵住,推推搡搡地關進延喜樓的柴房。
一行人返回鎮國公府。
與上回的夜宴不同,鎮國公府的雕樑畫棟,湖光山色,看著不再平和秀麗,而是充斥著冷漠與壓抑。
李顯被大夫人打發回自已的院子,免得他在場礙事。
他擔心姜瑾的處境,又不能違抗母命,廊下憂心徘徊,忽然想起祖母能幫姜瑾,便帶著小廝急匆匆地去請。
鎮國公府.含煙閣內。
李皇后坐在蜀錦刺繡的軟榻上,周圍數十宮人簇擁,釵環珠翠,鳳袍鋪地,通身上下端的一國之母的威儀。
姜瑾給她下跪行禮,柔美的姿態端莊高雅,神色從容。
李皇后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如同利刃,將這花容月貌刮下一層皮。姜氏女就是用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引誘皇帝父子為了她們魂不守舍。
皇后恨毒的眼神,像在俯視教坊司的妓子,又像在看地上的螻蟻。
姜瑾壓下心中忐忑,態度越發恭敬。
良久,李皇后心中有了計較:這姐妹倆絕不能留!
“姜瑾,你妹妹衝撞本宮,對國母大不敬,做姐姐的教導無方,理應受罰。”
皇后開口便是興師問罪,姜瑾眸光閃了閃,嬌顏抬首道:
“姜瑜年幼不懂規矩,在東宮已受到懲罰,還望娘娘海涵,饒恕了她。”
“本宮也不想趕盡殺絕。”
李皇后喝了一口茶,語氣涼薄:“可姜瑜妄想當太子妃,本宮留不得她。”
姜瑾再維持不了平靜,雙膝跪下道:“娘娘,姜家從來沒有非分之想,我爹計劃舉家離開咸陽城,姜瑜絕不會耽誤太子。”
李皇后挑眉:“哦?離開咸陽城?”
“是,從此不再回來。”
皇后這一問,背後似藏著深意。
姜瑾來不及細想,便將舉家離城之事和盤托出,只希望皇后打消疑慮,別再找姜氏的麻煩。
李皇后靠著軟榻,似漫不經心地聽著,表情冷漠。
“本宮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姜家既然懂得審時度勢,本宮自然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只是……”
她說出的條件,令姜瑾瞠目結舌。一旁的大夫人和李儀琳拍手稱快,心暗還是皇后的手段高明。
要想保住姜家,保住姜瑜,姜瑾需自毀容貌,剃去一頭青絲出家為尼。
這樣的條件分明是衝著姜瑾,要毀了她前程。
“姑娘家失去清白,這輩子難覓正經的好人家。
與其讓世家公子哥為你想入非非,不如斷了塵緣,修身養性,且可保住家人性命。”
端莊高貴的皇后,說出殺人誅心之語。李儀琳聽得興奮極了,迫不及待要看姜瑾的臉色。
姜瑾只覺前所未有的屈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通身冰寒刺骨。
姜家無力對抗王權,她不能逆皇后的意。
犧牲她一人能挽救全家性命,她並無怨言。只是,心中的不平讓她看清一件事。
憑美貌攀上權力頂峰,方可不再受欺辱。
皇后仗勢欺人,她此刻恭順服從,姜家上下也不見得會被放過。
老天垂憐,若她命不該絕,他日必定一一討回血債,將這些欺辱她的人踩在腳下。
姜瑾溫婉貞靜的美貌下,心海如波濤翻湧。
老嬤嬤將一把鋒利的剪刀端到她面前,冷聲催促道:“姑娘,趕緊自裁吧。”
李儀琳和大夫人掩面而笑,做出可憐狀。姜瑾顫抖著手拿起剪刀,老嬤嬤道:
“姑娘若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