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延喜樓外,一輛通體紫檀木做的高大馬車停泊在路邊。造型古樸不起眼,但那稀有金貴的材質,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份尊貴非凡。

姜瑜和筱月來到延喜樓外,對大街上的人情物事沒甚留意。昂首觀察了半天,確認天字號包廂看國舅府最清楚,便雙雙進入古色古香的酒樓。

“麻煩借過。”

侍衛恭敬地在酒樓門外等候主子,毫無防備之下被經過的“小郎君”推搡了一把。

姜瑜囔囔著讓杵在那兒的大個子讓開,憑她現在是個“男人”,才不用羞羞答答的故意避嫌。

孟廷劍眉倒豎,他一個四品羽林衛,何時被這樣冒犯過?正欲發火,軍師珞珈翩然來到他身旁,輕輕拍他一下。

“好男不與女鬥。”語調興味促狹。

珞珈的眼神夠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那“小郎君”是個女子。

馬車上的貴人已然下車,他倆回神,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恭敬作揖。

姜瑜命掌櫃的帶她去天字號房,本店最豪華寬敞,視野最開闊的頂層舒適包廂。

掌櫃的眉開眼笑,恭順地將倆人引至頂樓,命人端上好茶與果點,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哇,不愧是咸陽城最貴的延喜樓,點心……呃……好好吃……”

筱月不客氣地一手抓著一塊餅,與小姐獨處時她不用守規矩,姜瑜從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

姜瑜美眸瞪她一眼,沒好氣道:“待會兒我若不夠茶錢,賣你在這兒抵債。”筱月聽罷猛地拍打著胸脯,差點兒因姜瑜的話噎著。

她開啟臨街窗戶,對面國舅府內的院落,大小景色盡收眼底。延喜樓位處咸陽城西邊,登樓望遠,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腳下的景色是真的一絕。

孟廷到延喜樓內打點,掌櫃的說天字一號房已被客人包廂,他家主子只能屈居天字二號房。

他沉著臉欲摸出腰間令牌,軍師珞珈搖著羽扇勸道:

“主子此番低調出行,定不願為這些小事計較。就天字二號房吧,沒什麼不好。”

酒樓掌櫃見此陣仗,知道貴人來頭不少,遂恭敬地將一行人引至包廂,親自端上茶水,方退了出去。

天字二號房內。

清雅矜貴的主子端坐在雕花几案前,身上的玄色蜀緞錦袍低調華美,腰間繫著龍紋玫瑰佩熠熠生輝,那柄象徵著身份和權力的鏤金佩刀,擱在桌子散發著幽幽寒光。

此刻俊美無儔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思緒。侍衛孟廷和軍師珞珈一左一右地立在他身旁,恭敬地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