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為何不對拓跋昊乘勝追擊?”

懷素回過神,藉口道:“替殿下療傷要緊,沒有我在,你們能幫他驅出寒氣嗎?”

珞珈噎住,囑咐懷素趕緊替殿下運功驅寒。

拓跋昊並不戀戰,身受重傷之後,他一口氣逃到二十里外,於一處隱蔽的山洞處運功療傷。

姜瑾一行人駕著馬車,抄小道走至晌午,天邊的烏雲似有壓頂之勢。

虞夫人催促馬伕快些,趕在下雨之前到達前面小鎮。

空氣因雨前的悶熱變得壓抑,涼快的山風已然停歇,一絲清爽也沒有。

天邊突然劈出一道猙獰的白電,驚雷乍現,嚇得眾人膽戰心驚。

馬伕冒著瓢潑大雨,前方可視幾乎為零。馬兒在雨中狂奔,已有脫韁之勢。

車內女眷被搖得七葷八素,死死抓住木框邊沿。

車子約莫奔了十幾裡,眼看就要到鎮上,驟雨停歇,繃緊的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姜懷修尋一處尚算乾淨雅緻的客棧,帶著妻女奴婢安置。

姜瑜問閔月:“姐姐呢?”

閔月下車後靠在車轍子上吐了好一會,正綿軟無力,根本沒留意小姐有沒有進來。

馬車奔跑的過程中曾差點兒傾側,當時風雨交加,車內昏黑一片。

姜瑾何時被甩出車外,竟無人知曉。

透骨的寒意襲遍全身,姜家眾人霎時亂作一團。

姜瑾被甩出車外後,順著泥水滑下山坡,呼喊聲在暴雨驚雷中根本沒人聽見。

她死死抓住一根樹藤,身子如風中柳絮,被暴雨淋溼又凍又怕。

“救命——”

馬車已遠去,沒人發現她,沒人聽見她的聲音。

她絕望地閉上眼,有那麼一刻決定鬆開手,就這樣死了算了。

這裡風景秀麗,山花蟲鳥為伴,沒什麼不好……

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已躺在一處山洞。身旁是熊熊篝火,四周溫暖如春。

外衣不知被誰脫下,只留小衣和褻褲,雖於禮不合,卻讓她免受風寒。

姜瑾抓起晾得半乾的中衣,小心翼翼地走進洞穴深處。

一個高大的身影盤坐在石桌上。

洞內火光昏暗,但她認得此人,不由得驚訝意氣風發的他為何在此。

“拓跋昊,你……”

“閉嘴,別影響我休息。”

姜瑾抿抿唇,乖巧地閉上嘴巴。

拓跋昊救了她,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外面天已黑,她只能跟著他守在山洞,等天明時再尋親人。

不知為何,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這次她並不害怕。

她在篝火前坐下,安靜地等著天亮。

拓跋昊睜開了眼,睨向火光前美得不似凡人的俏臉。

他受傷在山洞療養,居然都能碰到姜瑾。

暴雨中嬌弱的呼喊聲,他聽得清清楚楚,本不欲多管閒事,可雙腳就是不聽使喚。

當他看見被大雨淋得脆弱不堪的嬌花,內心百般滋味在心頭。

他沒忘記姜大小姐如何嫌棄他,即便失身也要離開山寨。

可他該死的英雄主義作祟,忍不住又救了這個麻煩的女人。

因為救人動了真氣,他需重新打坐調息。倘若姜瑾懂得,剛才完全可以殺了他。

凜冽的注視叫人無法忽略,姜瑾驀地轉過頭,拓跋昊正定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