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蛟頭頂吃痛,越發地瘋狂扭動蛟身,口中發出極尖銳的吼叫聲,兩隻銀鉤似的毒牙不停噴出三丈長的紫焰,以洩怒火。它見此山無法強行突破,便扭轉蛟身,朝北方山頭上鬼和尚所在的位置撞去。
“嚯!來得好!灑家正要看看是你的腦袋硬,還是灑家的禪杖硬!”鬼和尚猛地起身,雙腳立在層層紅雲中,身上烏光閃動,他雙手舉起那柄沉重不已的鬼頭禪杖,將身一縱,往那巨蛟的頭上狠狠敲去。
當……,黃鐘大呂般的聲音響徹山谷,鬼和尚手中禪杖猛擊在巨蛟的頭骨上,其周身紅符環繞,將那頭白蛟硬生生從空中打落下十來丈高。那白蛟的腦袋立刻垂落下來,像一塊巨石般滾落山頭。
哞……,白蛟淒厲地低吼,十字瞳孔中已沒了兇狠之色,只有滿臉的祈求和哀傷。它拖著受傷的大頭顱,憤怒不安地吼叫著。在魔血灌注的山谷中,白蛟繞著七煞絕魂陣的陣沿一圈圈遊走。
“想不到這頭修行了兩千多年的巨妖也會淪落到如此悽慘的境地,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陳青雲望著山崖下的那頭大白蛟,忍不住嘆道。
“管好你自個吧,我們都快死了……”,冷秋月無可奈何地說,明知生還無望,她心中已如死灰一般,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桀桀……,本王的好徒兒,看你這副模樣,也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那就給這頭孽畜陪葬吧。有個小美人作伴,倒也不枉來世上一遭了!”血袍老祖飄在大陣的陣頂上,紅咚咚的眼睛瞧著山崖上的兩人,出言嘲諷道。
“喪盡天良的賊畜生,莫要嘰嘰喳喳,有本事就將我殺了,莫要逞你那威風!”山崖上,冷秋月指著血袍老祖破口大罵,這個魔頭將她的同門師姐殘殺殆盡,早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自知生還無望,臨死之前便出出心中的惡氣。
血袍老祖用乾枯的小指頭颳了刮皺成一團的耳朵,陰森森地道:“鳥兒的鳴叫聲有些聒噪了!那麼……就此收陣吧,將這兩隻小鳥磨滅到絕魂大陣中!”
擁在紅霧中的血袍老祖右手成掌放在空中,然後輕輕一握。頓時,那座三百丈大小的方形大陣便以極快的速度收縮,血袍老祖不想再等下去,他要立刻收陣,煉化這頭白蛟。
“永別了……師父,弟子與眾位師姐不能同生,但得同死,已經很滿足了……”,冷秋月望著身後不斷靠近的銅牆鐵壁般的紅色陣牆,緩緩閉上了雙眸。她知道,一旦磨滅在七煞絕魂陣中,沒有輪迴,也沒有來世了。
“螻蟻尚且苟且偷生,何況你我呢!”
少年冷靜的聲音淡淡傳來,冷秋月驀地睜開雙目,便看見陳青雲提著鏽劍站在山崖邊,一臉沉靜地望著山谷下面痛苦掙扎的白蛟。
“小師兄,你……你打算怎麼做?”,冷秋月以為還有生還的希望,帶著喜色問道。
“為今之計,多活一刻是一刻!”,陳青雲瞟見那堵寬闊的紅牆已經收縮到腳後跟,下一刻就會將他的身體碾碎。形勢刻不容緩,陳青雲猛吸一口氣,雙腿一蹬,縱身跳下百丈懸崖。
“啊呀,小師兄,你這也……太冒失了!”,冷秋月尖叫一聲,只能跟在陳青雲的後面往下跳。無論如何,就像他說的,生命如此寶貴,能活一刻就一刻。
凌亂的髮絲拂在臉孔上,冷秋月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抬頭望著逐漸收縮的血色光陣,她心裡突然就放下了,好像這一切都很虛幻,耳旁只有呼呼的風聲和白蛟的巨吼……
“想不到我們的小師弟竟然有自我了斷的勇氣,奴家真真兒看走眼了呢,呵呵……哈哈……”,紅蜈蚣突然大笑起來,她的笑點從來都是如此奇怪,她盡情地張開臉上的裂縫,露出那張粉紅的血肉。
“可惜了的,多麼精壯的童男……”,血公子背靠紅雲,手中搖著寶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