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長社縣外。
溝壕內。
婦人聽著女兒的聲音,也一臉痛苦的把小女孩放了下來,似乎抱的時間太久,身上渾身痠痛使不上力氣。
“孃親!”
小女孩下來以後,一臉緊張的拽著婦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時不時朝著遠方張望,然而有著溝渠的阻擋,她什麼也看不到。
只能透過外面傳來的驚呼聲。
來確定,這個時候還有麥飯在發放。
“囡囡!”
婦人折騰了一陣,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滿臉苦澀道:“外面的王師在發麥飯,你小心一點,自己去吧,孃親還不餓!”
“嗚嗚嗚~”
小女孩聞言瞬間傷心的哭了起來,帶著哭腔道:“孃親你騙人,前幾天祖父也是這樣說的,後來孃親說祖父已經死了,和父親一樣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嗚嗚嗚~!”
“哎~”
婦人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深深的嘆了口氣,旋即再度咬牙,從地面翻了個身。
“孃親!”
見婦人面色有異,小女孩連忙使勁攙扶,過了好一會,婦人總算趴在了地上,只是想要起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囡囡!”
使勁的甩了甩髮昏的腦袋,婦女朝女兒道:“走,咱們去找王師求些吃食!”
“嗯嗯!”
小女孩重重點著小腦袋,眉眼間帶著些許笑意。
“孃親這樣走,囡囡也這樣走!”
見婦人緩緩的往人多的地方爬,囡囡好似想到了什麼,也跟著婦人身邊四肢著地。
“囡囡……”
婦人偏過頭看著女兒,想要說點什麼,卻只是張了張嘴,苦澀的搖了搖頭。
“嘻嘻~孃親!”
小女孩似乎沒發現婦人的異常,開心道:“原來這樣走路,真的要好走很多呢!”
“……”
婦人見狀也不再多說,朝著兩裡之外的放糧地點爬去,偶爾偏過頭看看女兒。
就在這個時候,她們不遠處。
“這位小娘!”
一名年紀稍長,同樣帶著兩個幼童爬行的婦人,眼神中滿是同病相憐道:“你也是走不動了嗎?”
雙方經過寒暄。
得知年長的婦人叫張氏,小女孩的孃親叫趙氏。
“也不知道王師有沒有那麼多糧食!”
張氏一邊爬,一邊看了向遠處。
這個動作,她每爬兩步都會做一次。
“應該有吧!”
趙氏聞言一臉緊張道:“要是糧食不夠,那邊早就鬧騰起來了!”
其實她心中一點底都沒有,早在昨天黃巾戰敗,他們被俘之際,對生活就徹底失去了希望,因為她不知道王師會如何處置他們,或許在王師眼中,她們的腦袋作為功勳最為合適。
張氏沒有說話。
兩家就這樣緩緩的朝人群爬去。
隨著時間越長,身邊同樣爬行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多為她們一般的老弱婦孺,或許是為了活著,亦或許是為了臨死前再吃點東西。
……
“喏!”
馬玩用手從大木桶裡邊抓起一把麥飯,雙手一陣揉搓,讓其成為拳頭大小的麥飯糰,隨後遞給身前一個黃巾,開口道:“給你,下一個!”
“將軍!”
一名止戈軍屯長來到馬玩身邊,看著遠處宛如螻蟻的眾人,開口道:“您看那邊,那些人好像快不行了!”
“不行了?!”
搓麥飯糰搓得正歡的馬玩聞言,皺著眉頭抬眼看去,隨後吩咐道:“將維護秩序的兄弟減少一半,剩下的帶著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