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

司徒府邸,書房內。

袁隗和袁基二人在火爐旁對坐手談。

“叔父!”

袁基落子以後,疑惑道:“面對如此局勢,陛下為何擢升何進這等匹夫,而不是行軍經驗豐富的朱儁,段威等人?況且大將軍之位極其敏感,可是陛下有意立嗣?”

“不然!”

袁隗目光注視著棋局,捋須淡淡道:“陛下這是有病亂投醫,即便身邊無人可用,但這一步,卻是他走錯了!”

“叔父!”

袁基沉吟道:“您的意思是,黃巾無法成事?”

“呵呵!”

袁隗笑著點了點頭,“黃巾看似來勢洶洶,實際上不過是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而已,一如曾經的陳勝吳廣,只能為他人徒做嫁衣,覆滅時間不會太遠!”

“何進乃一介匹夫!”

“一心只想讓何氏一族躋身士族之列,此際晉位大將軍,必然會更加志得意滿囂張跋扈,待黃巾平復,只會成為陛下的眼中之刺!”

“那我袁氏該作何打算?”

袁基聞言點了點頭問道。

“啪!”

袁隗落子以後,目光悠悠道:“自黨錮以來,袁氏首當其衝,無數門生被迫賦閒,如今天下即將迎來大亂,無數地方軍政必會為亂軍沖毀,正是重新啟用那些門生的最好時機,我袁氏也是時候動一下了!”

“袁氏親自領頭?”

對叔父的話袁基沒有反駁,即便是黨錮非同一般,既然叔父說了,他相信叔父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士紀!”

袁隗看著袁基開口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孟子曾言,‘防禍於先而不致於後傷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焉可等閒視之!”

“袁氏四世三公門高府闊!”

“如果不想成為下一個楊氏,很多時候都必須要隱藏自己,甚至在朝堂之上,亦要隱忍才能得以長久,欲解黨錮同樣如此!”

“侄兒受教了!”

袁基聞言心中鬆了口氣,起身恭敬行了一禮,隨後道:“那不知叔父可有人選?”

“郎中張鈞,北地太守皇甫嵩!”

袁隗再度落子。

“張鈞,皇甫嵩?”

袁基回到原位,疑惑道:“為何是兩人,而且一人在朝堂,一人在邊地?”

以袁家的威勢在袁基看來,只要張鈞或者皇甫嵩一人提及,其從者無不雲集,天子只能順勢解除黨錮。

“呵呵!”

袁隗笑著搖了搖頭,“黨錮歷經二帝,漢室對解除黨錮畏之如虎,想要解除黨錮哪有那麼容易,張鈞不過是送去給陛下消氣的而已,皇甫嵩才是成事之人。”

“叔父!”

袁基開口道:“張鈞祖父乃袁氏門生,讓他開口自然不成問題,可皇甫嵩乃將門,他如何會同意此事?”

“正是看重他的身份!”

袁隗老神在在道:“才是開口解除黨錮的最佳人選,當年段熲心向天子,張奐,皇甫規態度曖昧,但也不曾違逆天子!”

“中常侍呂強!”

“為陛下與軍方大臣的中間人,與皇甫規也有交情,只要言明厲害,皇甫嵩甚至呂強,都會成為我們手中的利刃!”

“侄兒或許明白了!”

這個時候,袁基大致也知道叔父的計劃,起身含笑行禮道:“侄兒先行恭喜叔父!”

“嗯,不錯!”

袁隗看著自家的麒麟兒,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何進開府,正值用人之際,回頭讓本初和公路前去謀個職位,以他們的身份何進不會拒絕,只會當成座上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