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格爾——”

顧不得接下來可能到來的進攻以及飛濺到臉上的血液,喬斯琳連忙支撐起好友的身體,開始施展具有較強治療效果的高階魔法【痊癒之水】,修復起落在青年身上有些觸目驚心但仍然具有搶救餘地的傷口。

還好,還好之前的【雷之槍】已經被魔法屏障削弱過了,否則單憑一次【痊癒之水】可能還無法挽救瑞格爾的生命。

看著好友的傷口在這高階治癒魔法的作用下開始止血,修復,喬斯琳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繼續認真地推進著自己的治療工作。

但很顯然,不遠處的那些裁決者們似乎並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在得知她還有多餘的魔力可以施展高階魔法後,又一輪全新的魔法攻擊開始朝她靠近。

砰!

卻不想這時候,一道泛著躁動紫色光芒的網狀屏障意料之外地擋在了那些零零星星的魔法攻擊前,盡數瓦解了那批顏色各異的攻擊魔法。

“頭兒,你做什麼,我們的任務不是對付她嗎?你為什麼還要反過來救她?”

一個性格過於直率的黑袍人士旋即站了出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幾個人以外不苟言笑的身影,不滿地大聲質疑道。

“霍伯特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可不是殺人。”

黑色裁決者抬了下手,同時看向隔了幾個人的發言者,表情不變地回答道。

“是…!”

質疑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按捺下了自己想要繼續追問的打算,默不作聲地恭敬退到了一旁。

“而且讓她主動把魔力消耗在治療上的行為也並不算壞事,這樣,或許不用我們額外施加壓力,她的魔力就會發出預警訊號了。”

見已有不少手下對此產生疑問,本不想多做說明的黑色裁決者只好極不情願地做出回答。

“我明白了,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起先質疑的人瞭然地點了點頭,但還是頗為戒備地掃了幾米開外正專注於治療的藍髮少女一眼。

殊不知那些裁決者們心思的喬斯琳雖然有些詫異於對方反過來幫助她,但眼下,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

現在的她只想拯救瑞格爾,只想用自己剩下為數不多的魔力和周遭愈發稀少的水元素彌補自己心裡強烈的愧疚情緒。

是的,如果不是她,倒在她面前的青年或許就能迎接更為光明的未來;如果不是她,眼前的青年或許就不會遭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如果不是她,整件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至此……

【愧疚嗎?自責嗎?明明只要更小心一點就可以少去那麼多麻煩,明明只需要多花一點時間觀察,事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歉疚與自責所交織形成情緒網路中,喬斯琳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道彷彿被困在某個虛幻世界裡,飄渺,宛如吟唱一般的空靈聲音。

誰?是誰?

喬斯琳心下一緊,卻不敢在敵人的面前外露情緒,只好一邊提高戒備,一邊繼續她的治療。

【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覺得那些人會放過你嗎?或者我換個角度說,你覺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退讓會讓那些人放過你嗎?不,不會!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放過你,所有的好話都只不過是他們麻痺你的伎倆!】

迴盪在她腦海中的聲音繼續我行我素地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不,我沒有,我沒有退讓,我也從來沒覺得他們會放過我!

生怕被察覺出異常,喬斯琳旋即在腦海中否認著奇怪聲音的說辭。

【不,你有,你在欺騙自己!如果你真的沒有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期待,你為什麼還在你同伴傷勢好轉的情況下繼續治療他?如果你沒有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你就不會錯失反擊的大好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