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最起碼有個安身的地方也挺好.”
他小心翼翼陪著笑:“你有沒有中意的地方,和我說,幾天就可以完事,蓋個草屋不用廢多大工夫.”
我強打著精神,說道:“就在這河邊吧,這裡就不錯,靠山環水.”
“這我得提醒一句。
哥,你別看現在河裡水很少,等夏天雨季一到,這河邊立刻都會被淹沒,咱們選地方得再謹慎些。
啊,是吧?”
“這樣啊,行。
你看著辦,但最好是在這附近.”
“好勒,沒問題.”
說完,他轉身,火急火燎的就要走。
“等等,我這有點錢,你拿著用,不夠再和我說.”
我從袖裡掏出那被人嫌棄的一百兩,遞給他。
“這是幹啥,不用。
我知道哥你生活得不容易,蓋房這件事就包在弟弟身上了.”
他急忙擺手拒絕。
“你不拿,我可不好意思找你了.”
他猶猶豫豫地接過:“也用不了這麼多啊.”
“剩下的你看著添些傢俱,請弟兄們吃些好的給他們些紅包,咱不能只用別人.”
“是,還是哥想得周到。
剩的錢我一定給哥帶回來.”
聽到這解釋,他釋然地笑說道。
“剩下的你拿著吧。
我走了這些年,包括中間回來的時候,都沒有再見過你,這些錢,就當哥哥給自家弟弟的錢。
你拿著吧,昂.”
“行,謝謝哥.”
聽到我這麼說,他瞬間紅了眼眶,有些哽咽地回道。
看到如此情形,我就知道,他來此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說不定是遇到了困難,不好說出口的那種。
很快,他整理好心情又問道:“哥,你這幾天住哪呢?要不住我家去?”
“不用,我到客棧住幾天就好。
也不好再麻煩你了.”
他沒有再言語,只是點點頭。
我知道是他家裡出了事。
沒有什麼別的話語,兩人相對沉默。
“那沒什麼事的話,哥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家客棧住呢?等蓋好了,我親自去叫你.”
“月升客棧.”
“好勒.”
我目送著他遠去,強打的精神隨即渙散,悲傷佔據心間,默默浮流如此溪之綠水。
旅館,窗開,孤燈,對月。
聽著樓下街道中人聲喧喧,我心中浮現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原來,我的人生輕易就可以被打碎,從前的所有的隨歲月漸成的習慣,都可被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弄成無律可循。
那什麼是我呢?是事情構成了我嗎?我將事情彙集而在其中有“我”這個稱謂去支撐著這樣一個存在做著一些事情。
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我的存在,難道就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做著些世人已經做過的、正在做的或將來仍要做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