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興而回。

路邊,一個乞丐蓬頭垢面看不清真正面目,正將手中的窩窩頭掰下一小塊,喂向從他身旁走過的流浪貓。

之所以猜是流浪貓,是因為這隻貓身上有點髒,尋常人家應該不會縱容這樣的貓在自己家中亂跑亂逛。

這貓停下只是聞了聞,就離開了,繼續朝著春庭院的方向悠然走去。

乞丐尷尬的笑了笑,將那一小塊扔在地上的碎糧又撿了起來,吹了吹,放在嘴裡細細咀嚼著。

他抬起頭,似乎要看遠處出牆的春景,並將那剩下的窩窩頭遞到嘴邊咬了一口,抬頭時忽然看見我正在看著他。

他動作有些停滯,但轉瞬正常,笑著對我說道:“嘿嘿,現在是春庭院裡的女子給流浪貓狗餵食的時間,它們正趕著去那裡呢.”

見此,我疑惑道:“那沒有給人的嗎?”

“這個自然是沒有的.”

他語氣平和,似乎習以為常。

我不知道該怎樣繼續問下去,只能掏出一點碎銀子,大概有幾兩的樣子,蹲下放在他的身邊。

我不太喜歡他身上的味道,腐爛混雜著酸臭的味道,有些作嘔。

雖然我知道他的無可奈何,但我還是快速站起身轉身離開,也沒有了繼續談話的心思。

“謝謝.”

他言語中有些欣喜。

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繼續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街上依舊熱鬧非凡,人們或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或與我視線交匯時投來友好問候的笑容。

‘好奇怪!怎麼感覺春庭院裡的人都認識我,而街道行人卻沒有一個認識我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心裡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多想。

霍府側門門口,書繁有些焦急地來回走動,看見我笑容立馬堆在臉上:“少爺您可回來了,您去哪了啊,可把我急壞了。

出門也不知道叫上我,您出什麼磕碰可怎麼辦呢?沒帶夠錢怎麼辦呢?”

“那你咋不去找我啊,在這乾著急?”

“嘿嘿,這不是剛忙完,發現少爺您人不見了,我正打算和書簡一齊去找你嘞。

書簡呢?怎麼還沒來?”

他說到此的時候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肯定又和剛才碰面的那個叫桃灼的丫鬟滾草去了。

我囑咐他忙完事就來這裡,看來他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嘿!偏偏那個丫鬟也是個郎既有情,妾豈無意的人。

算了!不管他了,少爺平安回來就好。

老爺差李大管家告知我說看見您從外面回來時要我告訴您一聲,今天午飯要和您一起吃.”

說到這時,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了撓頭。

我猜他是因為管家的告知才知我出去了,故而覺得不好意思,我走時他正在自己房間裡認真抄書呢。

他的忙碌是因他酷愛抄書;抄完書可以賣與書鋪另攢些錢補貼家用,也是好事。

對此我也並不在意,常常就讓他獨自在那抄書,有事就吩咐書簡去做。

我就這兩個處得來僕從,我向來不喜歡人多。

其他的我也不去管,只要他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隨便了。

‘我父親怎會知道我出去了呢?我走的時候周圍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哦,他不會知道我去哪裡了吧。

不好!大事不妙!’但我又無可奈何,只能壯著膽走向父親起居的住處。

飯桌上,父親果然問起了我去哪裡的事情,我只能回道:“覺得讀書讀得有點煩,讀不下去了,我就想著出去逛一逛,也沒去哪,就是瞎逛.”

“這樣啊,多出去走走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