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焦慮,讓侯東昇有些心煩意亂。

救雲笛鬼王的決策是侯東昇本尊作出的,畢竟雲笛鬼王和侯東昇亦師亦友。

能幫得了為什麼不幫?

與人為善而不傷己身,本來就是侯東昇的行事原則。

為了穩妥起見,侯東昇提前在塵界當中佈置了四象森羅陣為的就是防止雲笛鬼王表裡不一,是一頭惡鬼。

雲笛鬼王進入塵界的過程倒是出乎了侯東昇的意料。

首先她要了一把法寶天霜劍,其次她將自己的鬼域也完全融合到了塵界之中,雖然是壯大了塵界的實力,但也相當於佔了塵界的股份等同於半個主宰。

雲笛鬼王煉化天霜劍這柄法寶器胚,氣勢無雙,更是讓第二元神產生了忌憚之心。

可忌憚又能如何?

總不能把雲笛鬼王趕出去吧?

要知道若是離開塵界,雲笛鬼王必會被天劫所殺。

只能想辦法好好處,實在處不了,那就早點清除這個隱患。

只不過侯東昇明明是去救人的,到頭來卻要殺人,豈不是自找麻煩,多此一舉?

心煩意亂的侯東昇站在礁石之上手持血神劍演練著劍招。

海浪撞擊礁石,沾起的浪花,恰如那撲面而來的劫雷。

侯東昇回味著自己衝入劫雲時,那漫天的雷光在身邊環繞。

漸漸忘我……

只見他不斷變幻出各種招式來,朝著撲面而來的浪花,揮劍斬去。

他身形飄忽,劍影繚繞,看似隨意的動作卻有著無窮威力。

突然間。

他腳下一道白光閃過,他整個人化作流星一般衝入到了浪花之中,就像那一日豪情萬丈的衝入劫雲之中。

雖然最終被劫雷打趴下了,但是那一往無前,持劍斬天,藐視雷劫的高光時刻,總是讓人無窮回味。

人總是不能苟一生。

若是像鬼王一樣躲在自己的鬼域之中直至寂滅,那即便擁有再漫長的壽元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飛濺的浪花就是波浪的高光,正是有了浪花飛濺,才有著波濤澎湃的大海,否則再寬闊的海洋也不過只是一潭死水。

衝入劫雲,藐視天威,哪怕只有一瞬,也讓人回味無窮,這才是波瀾壯闊的人生。

雖然壽元近乎無限,但也得想盡辦法提升實力,哪怕百年,千年,一萬年也要積累實力斬破雷劫。

不是為了所謂的成道,只是為那睥睨天地的一瞬。

不知過了多久……

侯東昇睜開了眼睛,遼闊的海面之上,竟然行來了一艘三簷寶船。

起初侯東昇以為這艘三簷寶船是朝著他來的,可後來發現並不是。

這破島也沒什麼可守的,只要八卦玄鎖陣還在執行,侯東昇就算在堅持鎮守島嶼的任務。

好不容易來了一艘過路的船,自然引起了侯東昇的好奇心。

只見他化作一道水色遁光飛遁而去,在接近那艘寶船時潛入到了水中。

這艘寶船很快變航行到了目的地。

那裡正是七日前侯東昇斬殺廖氏兄弟的地方。

居中的三簷寶船高高的掛著一杆白旗。

白旗上寫著一個“奠”字。

船身之上站滿了人,每一個人目露悲愴之色。

大船之上擺了兩口棺材,棺材裡是衣冠冢。

在這艘巨大無比的船上,所有人都穿著一身素白,頭戴斗笠。

他們的手上或拿著白幡、或捧著香燭、或端著香爐。

所有人都是身姿筆直,面色肅然。

他們的神情莊嚴而肅穆。

每個人都雙掌合十,嘴唇輕啟,默唸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