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夫既然不計較,那自然就是你阿孃拿主意了。這件事已經定下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你阿孃誤傷了你三姐姐,極為愧疚,已經畫押按了手印,把所有積蓄和你們家宅子都給你外甥女做嫁妝。

“這是一,其二,你阿孃說你還沒定親,平時又是你最有孝心,你阿孃年紀大了,關外又是極苦寒的地方,你阿孃求了府尊,讓你代你阿孃前往關外,府尊已經答應了。”

“我不去!”四姐兒急的聲音都尖了,“她憑什麼……”

“她是你阿孃!”常先生猛的虎了臉,“她是你生身母親,這是你該盡的孝心!”

“我不去……”四姐兒急的臉都白了。

“去不去能由得了你?這是你的孝心,更是律法。”常先生寒若冰霜。

“我不……”四姐兒從圈椅上滑跪在地,“三姐姐不是阿孃誤傷的,三姐姐是被五姐兒害死的!米糕是五姐兒親手做的,耗子藥是五姐兒讓阿孃去買的,阿孃買回來就被五姐兒拿走了,是五姐兒殺了三姐姐,五姐兒已經懷上三姐夫的孩子了……”

常先生往後靠在椅背上,眯眼笑看著驚恐萬狀的四姐兒。

……………………

李金珠站在車旁,看到連走帶跑出來的李小囡,急忙小跑迎上去。

“你還記得有個叫巧織的嗎?”李金珠劈頭問道。

李小囡急忙點頭,那是她頭一批買下的織工,她買下了她們一家。

“巧織……”李金珠喉嚨哽住,眼淚奪眶而出。

“這兒風大,咱們到那裡說話。”

李小囡急忙扶著李金珠往旁邊兩間給客人候見的小房子過去。晚晴忙吩咐小丫頭拿熱帕子熱湯水過來。

李金珠進了屋,苦笑道:“我總覺得是我的錯。”

“大阿姐慢慢講。”李小囡扶著李金珠坐下,接過熱帕子遞給李金珠。

“是這麼回事……”李金珠用熱帕子在臉上捂了一把,推開晚晴遞過來的湯水,從知道巧織嫁進韓家說起,一直說到華亭縣細布行連夜遞過來的信兒。

“……說是王缺西和巧織阿孃、太婆都收押在縣衙大牢,我接到信兒,就讓大眼騎馬去臨海鎮找吳當家,巧織的事,吳當家都知道,我不懂這個,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就是讓大眼告訴她這樁慘事。”

“要查清楚巧織是怎麼死的,真是難產,還是被人做了手腳,得拿到那天在場的穩婆,不能讓她跑了,更不能讓她死了,吳妙真應該知道做什麼。”

李小囡答了句,看著李金珠慘白的臉。

“大阿姐,這件事怪不得你頭上,就算你沒撤了巧織的差使,沒退出細布生意,難道韓家就能滿足了嗎?

“要是韓家一步一步往前逼,難道大阿姐就一步一步滿足他們嗎?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知道,我就是難過。”李金珠低低道。

“大阿姐別回去了,在我這裡歇兩天,讓大夫給你把把脈。

“我現在去找世子,看看怎麼安排這樁案子,雖然不能讓巧織死而復生,但一定要查個清楚明白,你在這裡,我就不用一趟趟打發人去跟你說了。”李小囡看著李金珠,她不放心大阿姐。

李金珠猶豫了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