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羅金縷紗帳,柔花溫玉軟榻。
女子橫躺其上,身材的起伏跌宕盡皆顯現,她手握水晶瑪瑙琉璃杯,想要飲酒,卻不小心灑落在身上,將薄紗溼透。
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有意?
蘇驚蟄低頭自顧自地撫摸著胖兔子,此時它的體型已經比一般的肥豬還要大上幾分。
剛才的春光乍現就這樣被他忽視掉,女子見狀氣的嘟嘴,看似不經意地盯著兔子,心中卻滿是羨慕與嫉妒,‘這兔子都要被養成豬了,有什麼意思,難道比本公主還好看。’
蘇驚蟄就這樣安靜的輕撫兔子雪白的毛髮,靜靜等著。心想小公主自是沉不住氣的人,自己不用管,對方自然會說出她的目的。
果不其然,一聲嬌喝中帶著幾絲羞惱傳來,
“蘇驚蟄,本公主把你叫來,你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
蘇驚蟄拱手,
“公主殿下請息怒,驚蟄腿腳不便,禮數上多有不周,煩請見諒。既然您此刻心情不好,那在下先行告退。”
說完,蘇驚蟄就雙手放在兔子背上發力,用勁一撐下,身子躍起,穩穩當當的騎在了兔子背上。
別的不說,在蘇驚蟄裝瘸的過程中,他發現輪椅行動中多有不便,而這兔子倒是完美的替代品。
單論底盤低,輕而易舉就能騎上去是一個優點,再就是對方渾身毛茸茸的,騎在上面不光不硌屁股,還很舒服,比雪緞錦織軟墊還強上很多。
見對方要走,女子也急了,
“蘇驚蟄,你如今雙腿被廢,已經不是往日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驕了。
以前的你,哪怕我身為公主,都不敢有一絲奢望。但現在你殘疾了,不妨從了本公主,安享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如何?”
蘇驚蟄拽著兔子的兩隻長耳朵,像是拽著馬韁繩一樣,兔子也很熟悉蘇驚蟄了,知道對方的意思,停下來後緩緩轉身。
看著黑髮飄逸的蘇驚蟄隨之轉身,女子的心又加劇跳動幾分。
“公主殿下,敢問貪戀一個人的才華與外貌,這算有感情,還是沒有?”
“蘇驚蟄,本公主是真的喜歡你,你我年歲相當,八年前進宮面見我父王時,便已芳心暗許。
怎奈你太過於優秀,我身為一國公主靠近你也會自卑,不敢吐露愛意。
你可知,心悅君兮君不知,是怎樣一種折磨?”
蘇驚蟄低眉頷首,似在思量,其實心中不屑一顧,無論是情還是欲,在他看來都可笑無比。
一見鍾情,貪慕的不過是那容顏未老;日久生情,在乎的也僅僅是安穩與熟悉。
何謂一見傾心,換句話描述,一時起意罷了。
哪來的相濡以沫,只不過是適應了不想改變。
看著蘇驚蟄思索的神情,女子也不過分為難,
“蘇驚蟄,那本公主給你幾日的思考時間,你回去後好好想想。”
目的達成,蘇驚蟄故作此態就是為了讓對方以為自己意動,好放他離開。
一國公主又怎麼樣,亂世來臨,也不過徒增累贅。
望著蘇驚蟄離去的背影,青絲隨風舞動,女子看的入了神。少年白馬算什麼,少年白兔才是永遠的神。
她知道,見過最好的,就不會再想要那些殘次品。
蘇驚蟄出了宮門,回望著樓闕千重,任由陽光刺入雙眼,他不躲不避,心中輕言,‘姬夢瑤,你喜歡我這無所謂,恨我也無所謂。但若是不知好歹干擾我,也莫怪我不講往日情面。’
蘇驚蟄回到聖賢居自己的別院處,林川行早在門外等候,
“弟弟,聽聞小公主大早上的就召見你,怎麼樣?”
說完還挑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