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看到陸修遠被抓,安慰道,

“你小子就在官府大牢裡好好改過,我會幫你照顧好你的這頭羊的,保準喂的白白胖胖,肉質鮮美可,”

話還沒說完,就見小饕飛奔離去,不見了蹤影。

“咳咳,”

尷尬地咳嗽兩聲後,掌櫃的繼續開口,

“大難臨頭各自飛,唉,不光是人,看來這畜生也是不講道義的。”

陸修遠身上被戴上枷鎖,雙腳也被鐵鏈拴住,就被官差們押送著離開。

走在大街上,大鬍子捕快還向圍觀百姓宣告,

“鄉親們,最近的暗巷色魔已經被我們逮捕歸案了,以後大家儘可以放心出行了。”

陸修遠聽著這些話,他知道那個昆莽奴並沒有被抓,應該是那位大人物許諾會看好他養的黑狗,而這些官差們也得找個替罪羊把他們從這件案子裡摘乾淨,同時把自己這個打狗的挑釁者抓捕歸案。

不時有菜葉臭雞蛋丟在陸修遠身上,有的起鬨者還趁機扔石頭,陸修遠感受著這些不足輕重的疼痛,沒有任何反應。

……

一間陰暗潮溼的牢房,充斥著惡臭,陸修遠看到自己還有一位室友,正在揹著他在角落裡扒拉著什麼。

對方好像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猛的將之塞入口中,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透過對方嘴角不斷動彈的觸鬚,陸修遠判斷那是一隻蟲子。

看到有了新室友,對面連忙雙手在褲腿上抹了兩把,然後用手拍打長袍,拍打完塵土後,又對著衣領整理了一下。

“是你!”

“是你!”

藉著微光看清對方的長相後,陸修遠和對方同時驚撥出聲。

“你認識我?”

這次是陸修遠自己詢問了,對方是那日演講的蔣秋筠。

蔣秋筠無奈將手一攤,

“被抓前在我的最後演說上,周圍的其他人都是麻木不仁,紛紛嘲笑。

而你當時牽著一隻羊,好奇的觀望著四周,對我說的話也微微點頭,也只有你,讓我感覺是在認真聽我演講。

我當時就記住你了,你也許是從鄉下來到城裡想打拼出一片天,對城市裡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卻又不失少年熱血。

只是沒想到,天意弄人,我竟然在這裡與你重逢。

小兄弟,不知你是犯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陸修遠便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蔣秋筠氣的咬牙切齒,用拳頭重重錘在帶著血汙的石牆上,

“大楚還未亡,他們這些臣子就已經對六國俯首稱臣,國將不國,不對,是國已不國!

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唯一的好處,也許是亡國了,我們也不知道。”

這時,隔壁牢房傳來一陣嗤笑,

“小子,他們如此正大光明的冤枉你,你也不辯解,真是沒用!”

隔著一堵牆,陸修遠不清楚對面人的長相,但是還是開口回答,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說什麼還重要嗎!”

“也是,”

隔壁的人附聲贊同。

“只是你竟也不反抗。”

“反抗也無用,被當場斬殺,就如同一粒沙塵沒入大海,激不起一絲漣漪。

活著,才有希望。”

對方陷入沉默,蔣秋筠卻投來讚許的目光,

“小兄弟,剛才我扒拉牆角找蟲子吃的齷齪場景你應該看到了。

身為讀書人,該有自己的氣節,我不是沒有,而是和你想的一樣。

活著,逃出去,未來或許能有光復大楚的那一天。”

剛才沉默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