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我們不過是漫長歲月的過客罷了!”

公師都笑道:“我們才是過客,聖上是天上的星宿,能主宰命運。”

皇帝默然,怔怔的看著相互咬合的齒輪在節律的旋轉著,眾人不敢打擾,便默默的退了下去。梁興奴正要轉身離去,皇帝的聲音傳來,“師傅,稍留片刻。”

皇帝盯著梁興奴的眼睛,“朕看師傅,言語閃爍,似有隱瞞。”

梁興奴嘆了口氣,如實言道:“聖上,上次慧孛經天,是帝甲的弟弟,帝乙,在巫教的幫助下,刺殺了天緣人怒的帝甲,繼位為王的那年。”

皇帝盯著遠方若隱若現的宗獄,若有所思,“朕懂師傅的意思!師傅擔心有些居心叵測的人以此為映照,大加利用,擾亂朝政吧!遙想二十多年前,為了‘王非王,皇非皇、淋呀雨,東呀西、太乙女,子神氣’這些童謠,冤死了多少人?姜雲天何罪之有,卻橫遭不測!父皇迷信謠讖,作繭自縛!所以說,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若對天象讖語在意,就是庸人自擾,朕是不會無風起浪的。”

梁興奴點頭道:“聖上所言甚是,賢者雲,天行有常,不為明存,不為暗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聖上能應之以治,則天下幸甚!”

皇帝點頭,“師傅說的對,應之以治,強本而節用,則天不能貧;養備而動時,則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這才是聖人之言,治國大道!父皇當年畏懼讖語,捏造罪名,大開殺戒,族誅無辜之人,殺心一起,竟連連跌磋,最後連自己都沒有保住!天意?哼,哪有什麼天意,不過是人事罷了。”

梁興奴衷心讚歎,“不為而成,不求而得,是謂天職,天有其時,地有其財,人有其治,不與天爭職,聖上能有此心,何愁不能大治天下。”

皇帝長長嘆息,“只是,這老大帝國已同孱弱老人,危機四伏,暗流洶湧,朕不敢大刀闊斧的鼎新,而是小心翼翼的維護,不讓這龐然大物轟然倒下。”

看到皇帝頹萎,梁興奴趕緊勸諫,“聖上,這幾年不過是天災罷了,只要我們君臣同心戮力,定然能挺過這艱難時節,所謂歷經大難,才能福致人間。”

皇帝盯著東天,掩飾眼光中的憔悴,“自從朕繼位以來,深感帝國暮氣,靠抓幾名貪官來聊以自慰和應對臣民了,連年大旱,民眾流離,國庫空虛,皇領北部和廣野澤已經聚集了無數呼嘯山林的反賊,而朕也無力前去剿賊。”

梁興奴聲調突然升高,“聖上,不能因一時挫折,就失了雄心,聖上春秋鼎盛,待大旱過去,輕徭薄稅,休養生息,只要施政得當,民眾富足,上明而政平,不用發兵征剿,流寇慢慢就會消散,帝國定能重煥生機。聖上難道忘了,七百年前的野穹山大戰,三百年前的雲中入侵,兩次劫難,幾乎亡國,我們皇領在太武帝和匡正帝手中最終不也挺過來了嗎?當年二位先祖面臨的時局,可比聖上艱難百倍。”

似是被先祖的壯舉所感染,皇帝突然振作起來,“師傅所言有理,朕不能因為一時得失,而失了堅心,朕應該效仿那些偉大的先祖,百折不撓,愈挫愈堅。”

梁興奴感覺時機成熟,便勸諫道:“聖上,該約束下南衛府了,以震懾來治天下,雖收一時之效,但不能長久,聖上當行坦坦王道,克明克哲,撫育黎元。”

皇帝點頭,“師傅,先帝為何大行,令朕不得不防啊!”

梁興奴略有傷感,“太后大薨,姚老學士已去,姚相關門自守,賣房賣地,捐獻國庫,為陛下分憂,姚弼士畏罪自殺,劉尚誠下獄,姚家已然衰落了,聖上得登大寶,姚家也是出了大力,聖上,忘記這一切,我們君臣同心,共創大業。”

“讓劉尚誠出獄,留家待罪,太倉案到此為止吧!”皇帝遠望彗孛,“傳諭四方,大凶之年,當施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