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景破軍和高治羊隨著內侍令劇海壽來到真宮。

河間公正在練字,見到二人,將“永”字最後一筆收尾,滿意的點了點頭,“高先生說的沒錯,練字首重心性,心直則筆直,銳意挫鋒,毫不怯滯,方能一氣呵成。”說著,結果劇海壽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剛剛接到戰報,歷郡奪下隰壘,武郡卻丟了天鹽川,高先生料事如神啊,果然是一勝一敗!”

高治羊搖頭笑道:“胡亂的瞎猜罷了。”

“先生大才,只是不露圭角,風華內斂罷了!”河間公讓其坐下,轉頭對景破軍言道:“公元,你怎麼看歷郡和武郡的一勝一敗啊!”

景破軍言道:“歷郡奪下隰壘,看似擴張,實力大增,卻也得罪陽武,更讓中定難安,同時結下兩個仇敵,歷郡將來怕是顧此失彼了;武郡向來擁兵自重,若有天鹽川的財富,怕更難剪除了,倭國攻下海角堡,對我們來說,算不上壞事。”

河間公點頭,“看來你已有謀劃了,說來聽聽。”

景破軍偷瞄了眼高治羊,見他微微點頭,便言道:“公父,我們該聯合陽武和中定,逼迫歷郡吐出隰壘,還給陽武,歷郡若被迫將隰壘交出,我們不但削弱歷郡的實力,還收穫陽武和中定的友誼,將來統一河間之時,他們能袖手旁觀就好。若是歷郡不肯將吃下去的吐出來,到時候,我們就聯合陽武和中定共伐歷郡!”

河間公很是滿意的點頭,“那該如何應對武郡?”

景破軍言道:“武郡的破局點不在武郡,也不在河間,更不在上杉。”

河間公有些驚奇,“那在哪裡?”想了想,“難不成是歷郡和觚郡?”

景破軍搖了搖頭,“兒臣認為,破局點在幕府,幕府志在統一,豈能容擁有上杉在天鹽川坐大,我們聯合幕府,擊敗上杉,奪回天鹽川,武郡也無話可說。”

高治羊此刻高聲讚歎,“借刀殺人!世子謀勇絕倫,胸有韜略,能遏亂略,志削群雄,有這樣的世子,河間定會大興。依我拙見,倭國輕滑,向來反覆,倭人更是狡黠嗜殺,對他們既要用,也要防,決不可信任,更不可託大事。”

河間公拍掌讚許,“好,這就派出使者。”

高治羊上前請命,“公上,臣在陽武中定有些故舊。”

“兒臣前去倭國!”景破軍知道,談成此事,世子地位更是不可撼動。

河間公欣賞破軍的勇氣和膽識,卻是搖頭,“千金之軀,怎能輕涉險地?”

景破軍言道:“公父毋庸擔心,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且是更可靠的朋友。”

河間公斟酌片刻,覺得有理,叮囑道:“公元,去了倭國,務必小心。”想了想,“讓安指揮使陪你同去吧,讓他保證你的安全。”

戰船從石梯港揚帆破浪,向著東方倭國而去,景破軍凝視遠方,波浪翻滾,海風激盪,衣袂飄飄,更顯的俊逸非凡,海風吹起浪沫,飄打在冷峻面孔上。

京都城,位於倭國中部,坐落在關內平原上,控制南北要道,清澈見底的伏見河從城中緩緩流過,秀女般的美麗,兩岸都是絢爛的櫻花,倭國著名的清酒,就是清水釀造的,香氣如櫻花般淡雅,味道如清水般清絕,令人迷醉。

在近侍帶領下,景破軍穿過宣輝門,去拜謁天皇。

天皇個頭中等,身著束帶直衣,帶著高高烏帽,襯托的高瘦儒雅,雖然消瘦,並無體弱之象,八字鬍修理的十分乾淨,襯托氣質高貴。身旁的天后是典型倭國女人,穿著晴服,長髮披肩,裝束淡然,雖不驚豔,卻很耐看。

行禮之後,眾人坐下言談,擔任通譯的是內大臣松平義。天皇手握檜扇,不喜言談,多是靜靜傾聽,很多話都是天后在說,她很是風趣健談,幽默詼諧,不時將天皇逗笑,天皇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