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煙塵中,走來一群人,無視兩旁建築的倒塌,在轟然聲中,不徐不疾,不緊不慢,天崩地裂也無所在意,強大的氣息在四周激發,粉塵在他們四周如同凝固,這群人猶如驚濤駭浪中的礁岩,方正、沉默、穩重而絕不可侵犯。

為這種不可名狀的氣勢所攝,兇悍的羅達有了跪地膜拜的衝動。

為首踏步而來的高大男子是陶皋,他直視前方,將兇悍的羅達視作螻蟻,威武的面孔剛毅有力,氣勢如同巡視領地的猛虎,無比的威嚴壓逼四方,粉塵都被這氣勢逼退。身量矮小的宿名世一臉的鼠相,稀疏的鬍鬚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羅達半點也笑不出來,看到他,羅達就知道,太一教的三上師來了!

身著灰麻袍的梁圖河信步而來,身披的麻袍黯淡無光,卻和老者端莊淳樸的面容相得益彰,漆黑的眸子如同巨海深淵,明亮的眼神如同洪爐大冶,並不高大的身軀如同不可觸及高山,直視羅達,靜心平和的言道:“跪下!”

羅達心神震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梁圖河對身後的明智言道:“帶到化真院去,好好管教!”

當看到地上的衣護兒,雖然臉上有道深深的傷疤,可還能依稀辨別出這張面孔,梁圖河被這張面孔所吸引,瞳孔越來越收縮,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訝然之色,慢慢變成了震驚和迷離,轉頭對陶皋言道:“這張面孔熟悉嗎?”

陶皋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大淄城,天武士,婦姮?”

宿名世搖了搖頭,“婦姮已被元真子所殺,這個怕是她的女兒。”

見到昏迷的上甲微,梁圖河微微有些驚訝,“北宗宗主。”伸出中指,點在了上甲微的中樞穴、神堂穴和魂門穴上,隨著真氣湧入經脈,上甲微稍稍動了身體,慢慢恢復了意識,又過了片刻,坐了起來,猛然吐出大口黑血。

上甲微取過師盧劍,用盡全力,掙扎著起身,似乎氣力不足,一個趔趄,猛然往前跌倒。羅達看到上甲微眼神中的陰毒,他知道這個女人要殺死自己,便高聲叫喊道:“快,攔住這個瘋女人!這個……”還沒等他說完,師盧劍已插入心臟,羅達張開的咽喉最後吐出兩個字,“彪子!”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上甲微將師盧劍插入劍鞘中,上前對三上人行禮道:“鄙人多謝三上人,這個淫賊著實該殺!”然後指著地上的衣護兒,“姐妹被他所擄,幾乎……”

衣護兒眼中噙滿了淚水,口中發出嗚嗚的痛苦聲。

梁圖河言道:“無上度厄天尊,能過此劫,當福生無量!”

上甲微躬身言道:“火滅三垢,身意歡喜!願聖火永照眾生。”

突然,門外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走來五十多歲的短髮教士,此人兩鬢斑白,赤裸著黝黑的雙腳,穿著粗布寬袍,但神采奕奕,上甲微見到此人後,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便介紹道:“上師,這位就是我們的賢良師鄺野榮!”

見到上甲微受傷頗重,鄺野榮趕緊問道:“大宗主沒事吧?”

眾人說著話,走出院落,就見到外面沾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他們見到上甲微和鄺野榮,爆發出山呼海嘯的呼聲,“光明在前,聖火永存!”

梁圖河言道:“大宗主真是深得人心啊!”

上甲微擺了擺手,指著鄺野榮道:“這都是賢良師的功勞!”

鄺野榮謙和的笑道:“歡迎到我們淨土聖壇去,以謝諸位天尊。”

梁圖河單掌行禮,“賢良師,多有叨擾”說著,指了指身後的靈族,“正好靈族朋友在此,因靈域移民之事,特意前來商議,需大宗主定奪。”

上甲微笑道:“既有救命之恩,還有什麼不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