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似是無情的魔鬼,張開血盆大口!啼哭中的嬰兒被緩緩拖入裂口中,樂土拼命掙扎,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卻無法阻擋,只能無奈的看著嬰兒一點點被吞噬,當嬰兒被吞入,裂口慢慢閉合。樂土的心在滴血,怨恨如同滔天巨浪,想起書中詛咒之術,便念起晦澀難懂的咒語,她要將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加於老婦身上。

汁液更加的濃郁鮮豔,化成的絲網將樂土包裹住,然後鑽入七竅之中。樂土感到生機被汁液吞噬,不可遏制的流逝,逐步失去知覺,最後一縷元神感受到在大柳樹下埋葬著無數屍骨,纏繞在屍骨上的黑色根鬚蠕動,在吸收血肉。

整個樹巢內迴盪著無數人的淒厲尖叫,這些夢中時刻縈繞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乾枯的雙手靠近疤痕裂隙,當看到滲出的絲絲血跡,老婦又猶豫不決的收手。眼見裂隙就要完全閉合,知道機不可失,老婦狠了狠心,把手深入裂隙中。手臂被裂隙緊緊咬合,因為擠壓的痛苦而劇烈痙攣,老婦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蒼老的肌膚變成灰死,頭髮掉落,瞳孔散開,枯瘦的身軀變成了乾癟的屍體。

伴隨著低沉轟鳴,巨大疤痕蠕動,滲出更多的綠色、粘稠、散發著芳香的樹汁。樹汁詭異的掛在半空,蠕動成團,被神秘的力量掌控,隱形的絲線牽引,無形的手在掌控,被塑造成蓬勃搏動的黑色心臟,周邊的樹汁以更快速度彙集而來。

巨柳在釋放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隨著充滿生機的樹汁被加速釋放,巨柳的新發嫩芽變黃枯萎,紛紛落下。樹幹也因為快速失去水分而變得乾枯,軀幹也發出了陣陣裂響而崩裂,隨著木屑留下,整個巨柳慢慢崩壞,失去勃勃生機。

樹汁慢慢匯聚成男子的人形,黝黑的鬚髮,淡黃肌膚,一切都充滿了活力,盪漾著青春。當最後一滴樹汁滴落,雙眸成形,似乎一切重新開始了,只是那雙靈動的淡黑眸子中,充滿了令人不可捉摸的情感和不為人知的滄桑。

年輕男子舒展剛剛成型的軀體,笨拙的似要跌倒,有點自嘲的笑了笑。

冷漠的眼神環顧四周,看到掛著的寬袍,挪步過去,將寬袍穿上,盤坐下來。融合元神軀體,當能控制軀體時,起身上前,將樂土輕抱起來,映入眼簾的是張絕美,卻充滿仇恨和恐懼的面孔,男子輕聲言道,“你應經不是你了,我還是我。”當看到樹巢中的疤痕,嘆息一聲,惆悵言道:“你還是你,而我卻不是我了。”

看著樂土的面孔,似是抱著自己的孩子!久久過後,見毫無動靜,男子猛然撕開樂土的後背衣衫,手指按壓在神道靈臺之上,絲絲真氣進入經脈之中。

懷抱中的樂土身體微微抖動,如同破舊風箱的沉重的呼吸聲傳來,隨著男子的真氣輸入,呼吸聲慢慢變得勻實,心臟恢復跳動,生機正在恢復。

疲倦的拭去臉上的汗水,面色蒼白的男子突然露出了笑容。

疲倦的抬起了頭,“樂土”費力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感覺無比的熟悉,突然看到了眼前陌生的面孔,大驚之下,聚攏手指,本能的朝著男子的眼睛插過去。

手指輕輕拂過,“樂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渾身頹然無力。

“樂土”怒視著男子,男子不以為意,和藹的笑道:“我知道你,我們一直是相互陪伴走過的,感謝你給予我生命,我也給予了你想要的。”

聽到這番話,看到崩壞的巨柳,“樂土”明白眼前男子的身份,坐立起來,“我以為你永遠走了,可終究還是來了。”盯著男子俊朗的面孔,輕蔑的笑道,“可惜,你不是你了,不再是那強大正義的權遂了,都不知叫你什麼好呢。”

不理會“樂土”的嘲諷,男子笑道:“我也不知道叫你什麼好,是扶利典那?還是樂土那?”男子沉吟片刻,“還是叫我權遂吧!名字已經不重要了,我的名字很快會被時間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