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只能映照方寸之地,瀑布轟鳴,濺起的水霧充斥洞穴,寒冷刺骨。道路溼滑,目視不能及丈,李乂三人只能摸索前進。

黑暗中傳來了聞樓的聲音,“主人,怎麼停下了?”

李乂語氣擔憂,“四天了,還沒發現出口,還是返回去想別的辦法吧!”

僚光自信的言道:“放心吧,空氣越加新鮮了,出口肯定在不遠處。”

聞樓附和道:“跟著我們前進就是了,我們保你平安無虞啦!我們黑淵客可是黑暗的寵兒,黑暗就是我們的母親,要不然我們怎麼是最傑出的刺客那?”

李乂有些不信,“你們這麼厲害,應該名震天下才對啊,可我從未聽到過你們淵客的故事,不管是史書,還是稗史,還是野傳,都沒見過淵客記載!”

黑暗中傳來僚光不以為然的嘻笑聲,“那是我們做的不能見光!中土很多帝王將相,都無聲無息的死在我們手中!真正的刺客,不是殺的轟轟烈烈,殺的血流成河,而是殺人於無形,要讓人死的很自然,很祥和。”

聞樓得意的笑道:“主人將來看誰不順眼了,我們給你悄無聲息的宰了,讓你見識我們淵客的手段,保證任何人也探查不出死因!比起我們來,極西山中老人和倭國忍者不值一提,山中派很多殺人手段還是偷學我們的那!我們有種奇特的殺人方式,能讓人在歡樂癲狂中死去,是真真正正的歡愉死亡,就算是淵客,掌握這個手段的也不多,偏巧,小奴就會這門絕技。這絕技讓合歡宗學了去,把血色變成了性愉的粉紅色。可不管是淵客,山中派,還是合歡宗,最後都消亡了!”

李乂震驚的倒吸口氣,“山中派刺殺過天神之矛,西方之鞭的烏古軼德,被盛怒的烏古軼德屠戮殆盡,憑你們淵客這麼大的本事,怎麼就消亡了那!”

說起這個話題,聞樓轉而傷感,“我們淵客熱情奔放,喜歡冒險和劫掠,可笑的是,滅絕我們的不是戰爭,也不是屠殺,而是我們常用的殺人技,這就是你們常說的,善遊者溺,善騎者墜,以其所好,反自為禍!這是個久遠的故事,山中派使者從遙遠西方帶來了茴芹和苦蒿,來換取我們淵客種植的美人草和天仙子”

李乂若有所悟,“這些都是常用的祭品。”

“現在,很多祭祀和巫醫還在使用,榨取汁液,煮沸喝下,麻痺患者,用來切骨割肉。”聞樓嘆息一聲,語調沉痛,“等我們品嚐到了綠色美酒,便瘋狂愛上了飄飄欲仙的幻覺。從此,我們喝著苦蒿酒,品著麻櫟香,嚼著天仙子,終日沉溺在迷幻中,盡情揮霍,盡情放縱!百年之後,族人卻或死於中毒,或死於癲狂,日益凋零,等我們發覺族群快要滅亡時,便無可救藥的真正走向滅亡了。”

李乂寬慰道:“人族好幾次幾乎亡族滅種,可最後還是強盛起來。”

聞樓打斷了李乂,悲傷的言道:“消亡不可避免了!”

“我倆是最後的淵客了!”僚光低沉而悲傷的吟唱聲傳來,在空曠的洞穴中迴盪,透著淡淡的哀傷,“枯萎的桐葉,在秋雨裡,無聲的飄落;離群的鴻雁,在夕陽中,孤寂的飛翔;遙聞,竹林野渡,夜鍾遠;凝望,深山古觀,殘月懸;踏過,蜿蜒山路的青石板,扶搖如雪的柳花,牽扯我的憂念……”

聞樓被這悲傷感染,接著唱道:“俯身,悄悄拾起,跌落在泥土中的花瓣;沒有盡頭的天,透著寂寥的湛藍,蒲公英隨風而散;哀傷的遊子,再也尋覓不到碧波上的家園。沉醉的夢中,母親對我講起,家園藍藍的天。還有那,綠色的大地生機盎然;夢中,我露出淺淺的笑顏,醒來時,禁不住的淚流滿面。”

淚流滿面的二女同聲高唱,“晚霞中的家園,如同夢幻,永不停歇的漂泊,永不到達的終點,迷茫了我的信念,夢想沒有結局,光陰點點流散。可我,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