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有些束手無策,只能等葉思言平復下來。

漸漸地,哭聲消失了,只是懷中人的肩膀還在聳動。

剛才葉思言的反應,著實讓李長風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葉思言哭起來是這樣,這樣的......不顧形象、驚天動地。

低頭看去,他的衣服上,一片狼藉,縱橫交錯......可他捨不得放開。

一顆小腦瓜,不知道在想什麼。

......

不知過了多久,葉思言終於收拾好心情,從他懷中掙脫開,退後了一步。

眼中還有淚光,神色卻已恢復正常,小嘴微張,吐出的話讓人生氣:“好了。我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

李長風哪能讓她這樣走,拉住她的右手,“思言,你真的不願意嗎?”

葉思言沒有回頭,聲音聽不出喜怒,說道:“李長風,我們不是一類人。拋開家世背景,我也有顧慮。”

然後轉頭看著他,目光似是要看穿他,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專業的學生?或者說,和專業無關,我從小就有這種天賦,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那個心裡受過重傷的人。”

李長風鬆開了手,葉思言轉身面對他,語氣更溫柔了一些,“你不曾說過,我就一直假裝不知道。我在你家裡的垃圾桶裡見到過躁鬱症患者的常用藥。”

怕他誤解是嫌棄他,她繼續說:“不是嫌棄,這只是一種疾病,就和感冒發燒一樣,是每個人都有可能會得的疾病。而且,李長風,你要相信,是病就能治,就會好。”

李長風眼裡的光慢慢熄滅了,原來她早就知道......

那自己還有什麼資格......

葉思言目光一轉,不忍看他,接著說道:“我不是因為你患病不和你在一起,而是......李長風,你心裡藏了太多事情,我怕......如果這樣在一起,我怕我永遠都沒有機會認識完整的你。你習慣了偽裝,很少露出真實的你。”

李長風沒有動,靜靜地站著。

今夜沒有星星,連僅剩的月亮也被城市的高樓擋住了大半。

“你想認識完整的我?”他在確認。

“是。我想了解完整的你,不只是那個看起來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你,我想了解你的過去、你的傷痛,想要你親口告訴我一切,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我們是真的親近。而不是開心地吃一頓飯、約一次會,等你難受或者發病的時候就躲著我。”

李長風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葉思言把頭轉回來,看著他,“你無法反駁,因為你會這麼做。”

這一刻,李長風覺得有些難堪,她把他看得太透了。

一時間,空氣中都是沉默,又像是兩軍對峙時的肅穆,也許下一刻就要天翻地覆。

葉思言手心裡都是汗,她低著頭,不敢直視他了。

他一再挽留,讓原本理智的她動搖了,可是有些事,是底線。

他跨不出來,就沒有以後。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思言的心慢慢冷了,腿也有些酸了。

她賭輸了。

就這樣吧,她也不是什麼救世主。

“好。”

對面那人先開口了,讓剛組織好語言的葉思言有些迷糊,問道:“什麼?”

回答她的是一個用力的擁抱,比剛才用力多了。

勒得她有些疼,“李長風,你說清楚,什麼好?”

這件事不能這樣糊里糊塗的,她不幹。

頭頂傳來一陣笑聲,“葉思言,你......是真的......小矮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