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盞街燈,照著歸家的人。

橘色的光不似陽光般溫暖,卻也讓人心底莫名生出些暖意。

“風子,你對她有沒有什麼印象?”等綠燈的間隙,杜海側頭看了一眼李長風,“東子昨天帶過來的時候說是他女朋友的閨蜜,比我們小一屆,也是附中的。”

李長風回憶了一下,搖搖頭,他確實沒什麼印象。

“那待會兒從她嘴裡問清楚吧。”綠燈亮,杜海一腳油門,車就衝出去了。

杜海的車停在了某個大型IT產業園裡,“說是在這裡的B公司上班,這會兒還沒下班。是我們上去,還是直接把她叫出來?”

李長風眼中有一絲波動,“把她叫出來吧。”

“行。”

杜海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找個理由,叫她下樓,我們在樓下等她。”

不過幾分鐘,那個人下樓了,拿著手機,東張西望。領導叫她下樓取份檔案。

車裡的杜海和李長風同時下車,朝她走過去。

“黃小姐,昨晚睡得好嗎?”杜海的話雖是問句,卻帶著寒意。說罷,他活動了活動脖子,“我可是睡得不太好哦。”

對面那人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到了,滿臉驚慌失措,顫顫巍巍地開口:“你們,怎麼在這裡?”

杜海回道:“那還不是託你的福。”

被稱作黃小姐的那人眼神閃躲,還在掙扎:“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李長風面色如水,眼神淡漠,說道:“是我們到你公司去說,還是附近找個地方說?”

“別,別去公司!”黃小姐語氣激動,看了李長風一眼,低眉間語氣轉為平靜:“......這附近有個咖啡館。”

“帶路。”杜海說。

咖啡濃郁的香氣配著舒緩的鋼琴曲,的確是適合工作間隙休息的好地方。

侍者點完單離開後,杜海面帶譏笑:“黃小姐,說說吧。我們來找你之前已經和那個服務員聊過了。”

對面那人低著頭,不敢直視李長風二人,雙手在桌下不停攪著,“對......對不起,我鬼迷心竅......我......”話未說完,淚已成線。

“為什麼?”李長風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不然一桌人為什麼就挑中他。

對方沒有回答。

杜海張張嘴,剛想說什麼,李長風衝他搖搖頭。

等。

良久,她不再哭了,抬起頭深深看著李長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李長風搖頭。

“呵,果然,你不記得了,只有我還記著。”女人自嘲般說道,“高二那年,有一次我在公交車上碰上鹹豬手,急得掉眼淚,是你站出來幫了我,一直護著我到我下車。”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們都穿著附中的校服,我就知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後面我打聽到你是誰,就一直關注著你。球場、食堂......任何你出現的場合,我都遠遠注視著你,你從來都沒有發現。再後來,你畢業了,我鼓起勇氣給你寫了一封情書,轉交的人卻說你看都沒看就丟了。”

李長風在她的講述中隱隱約約記起了,是有這麼回事。當時轉交的人告訴他,情書是個高二的小姑娘寫的,他不想耽誤小姑娘求學,就沒看。當年的他,根本沒有精力想這些事情,因為他在偷偷治療抑鬱症。

一直旁聽的杜海有些生氣,“你喜歡長風,就給他下藥嗎?”

女人後面又陸陸續續說了一些事情,大體就是這麼多年還一直念著李長風,從閨蜜那聽說有這麼個飯局,多年的執念慫恿著她,最終鋌而走險。

只不過她沒想到李長風沒有馬上去拿車,而是先去買了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