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只是把自己鎖起來了,兩個時辰,一點動靜都沒有。”

現在倒是比之前乖巧多了,這委屈放在以前,這位主子能把府邸給砸了。

殷憶翎想到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隨後一聲輕笑,“這麼委屈啊。”

聲音帶著無盡的寵溺。

張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偷摸看了一眼殷憶翎,那位爺眼裡的溫柔竟是他不曾見過的。

來到門前,殷憶翎看著緊閉的閨門,“都下去。”

“是。”

門口原本守著的人,包括剛到的張凌,都一起退了下去。

殷憶翎不想踹門,換了個想法,來到窗邊的桂花樹下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這裡是小書房,並沒有見楠煙的身影…殷憶翎微微勾唇,“殷憶翎”三個字寫的真是“怨氣煞重”啊,隨手將這副傑作收了起來。

繞過雙面雲母香檀屏風,來到了臥房,入室後空氣中都充斥著女孩兒身上溫軟的香氣,床上有一小團。

殷憶翎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見女孩抱著…抱著他前幾日替她披上的衣服,睡得很安穩。

女孩兒的眼睛有些腫,身下的枕頭溼了一片。

殷憶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楠煙看見,夜幕下,兩個差不多高的男子,其中有一個拔劍殺了另一個人,鮮血四濺,林舊執躺在了地下。

楠煙哭著喊不要,手中拿著劍的男子回頭,那個人…是宋峪清。

大雨傾盆而下,到處都是血。

頭撞到了殷憶翎的胸膛上,“啊…疼…”懷裡的人一聲嚶嚀,睜開惺忪的睡眼,背後溫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

楠煙醒了,她看著面前人的那一身白袍,這絕不是她的舊執,舊執怎麼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呢…原是菀菀類卿罷了。

只是一場戲而已,隨後楠煙往殷憶翎懷裡縮了縮,雙手環著殷憶翎的腰,貪婪地索取殷憶翎身上淡淡的檀香,似乎這樣可以讓心中的不安、焦慮,還有那份愧疚少一些,再少一些。

“你騙人。”

殷憶翎那隻停留在楠煙後背上的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聲音富有磁性,不失平日的溫柔:“怎會?”

“你外面還有女人是不是。”

楠煙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逐漸被委屈侵佔了理智,他何止外面有女人啊,府上還有說不盡的美姬…

心中那股撕裂感再次襲來,掩埋在心底的情緒瘋狂掙扎,她不斷安慰自己這只是個計謀,他不過是自己的棋子。

“煙兒怎麼還冤枉人呢?”

殷憶翎只覺得心裡憋屈,想解釋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感受到胸前一片溼熱,他緊緊摟住懷裡的人,在她頭上落下一吻,“過些日子等你生辰,我就娶煙兒,相信我好不好?”

“那她們呢?你還要納妾是不是…”

殷憶翎有些無奈,這小傢伙整日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這一輩子只要你一個。”

懷裡的人氣息逐漸平緩,過了許久,楠煙才試探性地問一句,“為什麼…”

殷憶翎輕輕拍了拍楠煙的腦袋,“小妖精,把我的衣服都哭溼了。”

許是因為殷憶翎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宋楠煙帶著點小脾氣,“哼”了一聲,惹得殷憶翎勾唇輕輕一笑,“遲早要被你磨死。”

楠煙垂眸,看不出情緒如何。

殷憶翎心疼地揉了揉楠煙微微腫起的雙眼,抽身離去時楠煙抓住了他的胳膊,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走。”

楠煙溼漉漉的眼睛逐漸蓄滿了淚水,看上去像是怕被拋棄的小貓,溫順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