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中山所一樓值班大廳,人潮湧動。
中山所“八卦之王”小王同志筆直站在值班前臺後面的椅子上,拿著一個捲成圓筒形的筆記本以作話筒,義正言辭道:
“今天我陳書就站在這兒!有我沒你,有你沒我。要麼你就乖乖放下菜刀束手就擒,要麼你我就放開手腳搏上兩回。”
“幹!”站在下頭的小強用力舞了個拳頭,跟著喝道。
朱超然不甘示弱:“小王,我呢?怎麼還沒有輪到我出場!”
小王雙目一瞪,齜牙咧嘴著準備喊話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恢復平靜,隨手扔掉“話筒”走下臺來,展開雙臂,攬住兩個同事的肩膀,半推半頂的把他們請出了前廳:“出什麼場!要上班了還不知道?”
眾人回過頭來,方才看到教導員曾宏正站在後頭一言不發地看著大家。
“吃飯,吃飯!”
“對對對!去食堂吃麵!”
嘩啦一下,人群立馬四散開來。
“哼!”
曾宏鼻子一出氣,威嚴地掃了一圈周圍,看著值班大廳又恢復了往日的井然秩序,便抬腳往自己樓上的辦公室走去。
在三樓走廊口,見陳書的辦公室虛掩著房門,心裡正琢磨著昨天這起劫持人質案件的後續宣傳報道,就順路推門走了進去。
“陳書,你怎麼了!”
曾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清早的看見陳書趴在辦公桌上在埋頭睡覺?
陳書抬起頭來,睜著一雙熊貓眼,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哦,曾教。”
曾宏走到辦公桌前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疑惑道:“昨晚不是你值班吧?怎麼沒睡覺?”
他探頭吸了吸鼻子:“也沒喝酒呀?”
陳書聳聳肩:“昨天是工作日,怎麼敢喝酒。”
華國今年剛出臺的檔案《關於嚴禁違規宴請飲酒的規定》,其中第一條就是嚴禁民警在工作日飲酒。所以警察內部調侃那些調離了公安系統或者辭職的同事,都是以“喝酒自由”為慶祝語。這既是對他人的羨慕,又是對自己現狀的無奈。
曾宏狐疑地盯著陳書半天。
陳書一撐桌面,搖搖晃晃的走到茶几上拿了一份艾滋病的檢驗試紙扔到曾宏面前。
“曾教,昨天我受傷了,流了挺多血,我怕那傢伙......”
曾宏一聽就明白是什麼事情了。都是老公安,知道這試紙目前是查不出什麼的,他拿出手機作撥打狀:“你問了刑大那邊沒有,物件有沒有什麼病的。”
陳書一副苦瓜臉:“他們現在都在睡覺。昨天晚上我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他們都說等今天送看守所的時候會順路帶到疾控中心,查好了再回復我。”
曾宏點點頭,是這麼個辦案流程不錯。
“所以昨晚我就睡不著了。”陳書越說越輕,生怕被眼前這位風裡來雨裡去幹了幾十年一線的老公安看輕。
曾宏聽完,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說起了他自己以前的事情:
“200X年,我剛從部隊退役轉業到地方,正是幹勁最足,卻也是經驗最缺的時候。那次參與了一起弓雖(女-幹)案的抓捕行動,受害人是一名十八歲的女生,犯罪嫌疑人是帶她出來打工的鄰居叔叔。在控制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我的右手被物件抓傷,創口大約三四厘米。
嗯,當時出血了。
後來在審訊過程中,物件自稱有艾滋病。訊問結束後,我們帶他去疾控中心檢查,結果是陽性。當時並沒有在意,其實對這玩意也不太懂。
但不久後我就感冒了,一個星期都沒有好,聯想到這事情,就自己偷偷到疾控中心檢查,結果得知要一個月才能出結果,這一個月感冒一直沒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