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遲到的正義終究不再是正義了。”

陳書看完全卷,長嘆一聲:“誒,朱麗。你們刑大現在還刑訊搞結案嗎?”

“這事我不大清楚。不過應該有吧,前段時間還看溫兆那小子找任大批監視居住。我猜就是把人給弄傷了送不進去,所以就先放賓館裡養著。”

“這種事情沒有好處不說還得擔責,乾的人不是別有用心就是傻瓜。我看溫兆不像是這種人。”

“嗯,誰知道呢。”

房間內沉默片刻,又響起了朱麗的聲音:“不過倒是聽我家老頭子提過,這人還是別輕易惹事,惹事進了局子想平安出來挺難。你平安出來就意味著辦案人員得進去,就算不進去人家的政治前途也基本毀了。要是再牽連出來一串人,那就更難了。孰輕孰重,明眼人掂量掂量都清楚該怎麼取捨。”

陳書摩挲著下巴,緩緩合上浮屍復仇案的卷宗。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房門開啟吹進來的微風,將雜夾在卷宗中的幾頁A4紙吹散,落在了地上。

陳書低頭一看,上面印有一份趙志國去年的無罪判決書,還有一份早年關於聶超凡“神探”的宣傳報道。

隨手將其撿起塞回到卷宗裡,陳書的心裡五味雜陳,抬起頭來,剛好見到朱麗換好便服,走出房門倚在邊上,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像早晨剛剛升起的太陽,溫溫柔柔的暖人心房。

“陳書,要不一起去吃個午飯?還是那家弗蘭西餐廳。”

頂著熊貓眼的陳書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哎喲一聲:“幸好提起這個餐廳,昨天給抬屍體的時候順手就把打包的戰斧牛排給放在了冰櫃旁邊的冰箱裡,我現在去拿過來。”

說著,還朝那停屍房位置比了個拇指,自通道:“你放心,我是不會放冰櫃裡的,知道里頭存著屍體。”

朱麗當場石化,俏麗的瓜子臉呆滯如石刻。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內心有什麼東西在坍塌,轟隆隆的分崩離析。

她嚥了咽嘴中的唾液,最終還是出口道:“陳書,我知道你是為了防止食物變質所以給放冰箱裡面,可你知道這冰箱都是放的什麼嗎?”

陳書一愣,回憶著昨晚開啟冰箱放牛排的細節,緩緩道:“冰箱不就是放吃飯的東西嗎?我開啟冰箱的時候看了幾眼,記得裡面放了好些菜,有豬肉還是牛肉,然後還有豬肝吧...

“不是你們刑大放在裡面備著吃嗎?也對,你們過來就是加班,哪有時間燒菜。那應該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放進去的吧,我看裡頭還有些冰飲...”

陳書越說,聲音越輕,似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

朱麗扶額,長嘆了一聲:“就是殯儀館工作人員放的也不該放停屍房吧?這麼大一個單位難道還沒有食堂嗎?

“那冰箱放著的可是....”

“停!”

陳書立刻出聲打斷,邊穿起外套邊往外走:“走,牛排不要了,我們現在就去西餐廳。”

還是陳書那輛心愛的黑色高爾夫GTR,直奔老地方。

坐下不久,餐廳老闆,那位頂著鋥亮鋥亮光頭的老外同志笑眯眯走了過來。

先前這倆大冤種可是沒吃幾口菜就急匆匆跑走了,擺在桌上基本完好的昂貴菜餚被他順水推舟給底下的服務員們賣了個好,算是得了大便宜。

“倆位朋友,吃點啥?”

在這餐館裡,老闆只負責昂貴菜品的傳送,即是給廚房把最後一道關,也是能得到客人最為直接反饋的位置。

平日裡,他是不會幫忙點菜的,只不過又看到這倆位貴人,一時手癢就忍不住過來露了下臉,仔細瞧瞧這倆大冤種的模樣。

陳書看了眼朱麗,朱麗揚了揚形如柳葉的雙眉,一張櫻桃小嘴兒朝著老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