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論是左家還是沈家,都很默契地停止了爭鬥。而是在各自山莊中慶賀著天大喜事。

沈老祖親自出關,恭祝沈鳳君入落仙山。

也是這一天,整個沈家才赫然發覺,自家老祖竟然已入築基中期!

對沈家人而言,這就是雙喜臨門。

左家老祖不過築基初期,而沈鳳君和左鬥同時進入落仙山,誰也沒法藉助落仙山的勢來壓誰,但沈老祖卻能壓左老祖一頭了!

且不提沈家眾位族老如何盤算未來,也不去講族人子弟如何歡呼雀躍。作為主角的沈鳳君卻早早找了藉口離了山莊,在山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夜裡的山路,有臘月的寒風,有樹葉的沙沙聲,有狼嚎,還有明月。

她抬頭望月,那輪明月,多麼刺眼。

沈鳳君握緊拳頭,冰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沮喪的神情。

忽然,她看見了懸崖,那裡站立著一個少年,也抬頭望月,就那樣呆呆站著,衣袂當風而動。

她認得他,甚至可以說,她關注了他很久。

一個資質差得不得了的人,到底是怎麼堅持著將自己磨礪到足以稱為天驕的高度的呢?

沈鳳君很好奇,她覺得他們或許是同一路人。他沒有發覺左家的探子,她便為他清理乾淨。他還不足以對付左家,她便告訴他不要強出頭。

昇仙大會是一個局,是一個只為她而設下的局。他一定沒有機會被選中,所以她出言勸他不要去。

但她實在不懂,究竟如何傳達善意。或許每次跟他交談,反而都令他更加戒備了吧。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上前去。

“我說過,落仙山不會收你,左公子何苦做無用功?”

左正正在為今日的損失傷心著呢,突然聽到這麼一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對著沈鳳君又不好發作。

他只得強行平復情緒,淡淡道:“鳳君小姐倒是一鳴驚人,與左鬥那廝同入落仙山上仙的法眼,果然天驕就應該是你們兩人,恭賀了。”

沈鳳君聽得很不舒服,什麼叫‘應該是你們兩人’?

“左公子,左鬥只會是我的道敵!”她切齒道,聲音中頗有些惱怒。

左正微愣,自己也沒陰陽怪氣,這小妮子怎麼還氣上了?

“你也別左一個左公子右一個左公子了,姓左的這麼多,誰分得清誰啊。叫我左正就行了。”

“好!”

沈鳳君倒也是不客氣,馬上就叫上了:“左鬥,這一場昇仙大會,你可有所收穫?”

呵,這是耀武揚威來了?

左正敷衍道:“有,學到了暴露底牌,學到了招惹仇家,還學到了被人追著用劍劈砍。修仙者的大忌,我是一個沒落下啊。”

“你這算什麼收穫?”沈鳳君噗嗤一笑。

“嗯?”左正回過頭,他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

“你在看什麼?”

“......你是不是笑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那又如何?”

左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令沈鳳君很不滿意。

“難道我不能笑嗎?”

“不是......就是有點......沒想到。”

“你並不瞭解我。”

“呵呵,看來進入落仙山確實讓你很高興。也是,那是元嬰修士坐鎮的仙山,任誰被選上都會欣喜若狂。”

沈鳳君沉默了,她盯著這輪明月,突然問道:“你喜歡月亮嗎?”

“還行......在我的家......我在左家的時候,讀過不少世俗詩人,他們都愛寫月亮。”

“比如呢?”

“比如舉杯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