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醫院。

望著白色肅穆的醫院,陳星佑獨自一人來醫院複診。

陳父陳母昨晚打過電話來哄了哄,說是還在外邊抽不開身,拜託劉姨帶陳星佑去醫院。

他早就料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以前他還會傷心,現在,他有了曲墨度,已經不在意了。

有曲墨度就好。

拒絕了劉姨的陪同,自己一個人來。

曲墨度看了醫生給他開的藥單子,天天發訊息監督他吃藥。

他有按時吃藥,除了副作用讓人犯困和噁心以外,最近感覺情緒控制得不錯,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和曲墨度就能在校園裡見了。

想著曲墨度,陳星佑的嘴角不自覺揚起。

掛號,在精神心理科外的椅子上等待排隊。

雖然不是工作日,但醫院來看精神病的人不在少數,大多數人都是有人陪同,像陳星佑一個人來看病的還是極少數。

他觀察著等候的患者,有的人能看出明顯的異常,比如眼神呆滯,多動,性格暴躁易怒,但更多的是看不出來的患者。

精神病就像無形的病毒一般,潛伏在他們體內,發作起來毫不留情,奪人性命。

等待了大概等待了大概一個小時,總算輪到他了。

走進病房,窗明几淨,跟普通的醫生辦公室佈置無異,只是患者面前會多一臺電腦,方便做一些問卷。

坐診的是上次診斷他的那個醫生,蘇醫生。

看到他一個人來,蘇醫生沒有表現出異樣的情緒,充滿親和力地笑了笑。

“你來了,坐。”

醫生和患者的座位相隔一個桌角,也就一米不到,太近了。

陳星佑猶豫了一下,咬著牙,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端正坐在椅子上。

蘇醫生驚訝,但沒有表現出來,他是醫生,過多的情緒不利於他對於病人的情緒引導。

記得之前這位名叫陳星佑的患者無法接受別人距離他兩米以內,現在,他居然能夠忍受他們相隔一米左右的距離談話了。

看來他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蘇醫生清了清嗓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陳星佑點點頭。

兩人開始了一問一答的模式。

聊完,蘇醫生給了診斷,“病情已經減輕許多,但仍需要吃藥控制治療。”

病情已經減輕了,是不是意味著……

“蘇醫生,我可以回學校了嗎?”陳星佑期待地看著他。

短短一個星期,病人已經從重度抑鬱轉成了中度抑鬱,藥物治療的效果顯著,但他嘴裡那個不時提到的曲墨度的男孩,對他病情的影響也不容忽視。

他剛才提到,他努力恢復,就是為了回學校見到曲墨度。

蘇醫生有些猶豫。

中度抑鬱,按理來說不推薦回學校,但陳星佑的情況不一樣。

他在家裡比在學校更加窒息,學校也有一個能夠驅散他陰霾的同學,綜合來講,回學校比他在家裡待著,更有利於他的病情恢復。

更何況,陳星佑是面臨考研的學生,現在正是大學最後一學期,整個大學生涯最關鍵的時候,現階段可能有學習上的壓力,但為了養病沒有考上理想中的大學,更有可能摧毀一個人。

思考到此,蘇醫生點了點頭,不過保險起見,他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回到學校後,感覺心情依然不愉快,那一定要及時請假,最後,按時到我這裡來複查。”

“好的。”陳星佑笑了笑。

醫生按照之前的單子減量,給他開了一堆抗抑鬱和抗焦慮的藥。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