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兩浙路和其它各處地方糧食收的還算順利,但收的並不多,那些大商家,不明就裡,卻敏感異常,不過晚了幾分,就跟在李小暖攪起的暗流後頭出了手,跟著高價收起了糧食,原本豐年谷賤,但這個豐年,谷價倒高了幾紋錢,豐收的農人喜悅異常,李小暖卻悶氣的不行,她多花了銀子,糧食卻沒能收到那麼多。

北地收的就更少了,幾乎沒有收到什麼糧食,李福貴親自跑了一趟,細細查訪了幾天,就讓幾個掌櫃停了收糧,在北地大舉收糧的,是顏家,這個鋒刃,只能避過。

李福貴回來稟報了李小暖,李小暖緩緩嘆了口氣,這天下聰明人多的是,那些大商家,那些託著同鄉、同氣連枝、縱橫各地的大小商人們,這份反應與氣魄,令人佩服,李小暖心裡微微一動,轉頭看著李福貴,慢吞吞的問道:

“兩浙路的商人,到其它各路收糧的,必定不少吧?”

李福貴看著李小暖,笑著說道:

“少夫人,咱們商號原本就在兩浙路商人中執牛耳,這幾年更是風聲水起,耳目稍稍靈通些的,都知道是少夫人的產業,那兩浙路的商家,哪家不是緊緊盯著咱們,想跟著發財的?少夫人放心,咱們的管事,可沒人冒這個傻氣,敢犯了少夫人的令,只是這事,哪要說什麼?一句話都不用說,只看著咱們這麼大手筆收糧,滿兩浙路,眼睛就都盯在糧食上了”

李小暖悶了口氣,李福貴這話說的,半分錯也沒有,可不就是這樣,是自己沒想周到,唉,這筆銀子,看來是掙不到多少了,李福貴看著氣色悶悶的李小暖,輕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

“少夫人收這糧食,我大約能估摸出用處來,這樣也好,咱們動的早,今年的餘糧,只怕六七成都在咱們兩浙路商人手裡,真要用,也不過少夫人一句話,如今咱們商號,別的地方不說,在兩浙路,那可是說一句算一句的。”

李小暖嘆著氣點了點頭,這錢財,隨緣隨份隨命,可強求不得,李福貴說的也是……李小暖慢慢挑起眉梢,笑眯眯的看著李福貴問道:

“聽李伯這意思,咱們的掌櫃在兩浙路,那可是很威風的?”

李福貴笑得一張臉如同盛開的菊花,

“哪有什麼威風?我和亭伯整天跟那些掌櫃們說,人家越是敬重,咱們就越是要謙和知禮,少夫人今年臘月裡見了那些個掌櫃,也要敲打著些,這一張揚,就失了份了,這是當年老祖宗的話。”

李小暖站起來,衝著李福貴微微曲了曲膝,鄭重的謝道:

“多謝李伯提點,小暖知道了,外頭,還煩請李伯和亭伯多費些心,跟那些掌櫃、管事們說,爺的人,可時時盯著他們呢,但凡有敢犯禁者,可沒有第二回機會。”

李福貴忙站起來,往後退了半步,長揖到底,

“少夫人這是做什麼?老奴哪敢?少夫人放心,有我和亭伯看著,少夫人放心。”

李小暖直起身子,讓著李福貴重又坐下,吩咐人取了兩大包上好的老參過來,笑著讓道:

“福伯和亭伯養好身子,康康健健的,就是小暖的福份,這兩包老參,福伯留一包,再給亭伯送一包過去,平時燉個湯,泡個茶什麼的用吧。”

李福貴起身接過,又說了幾句話,就告退出去了。

古云姍這邊,忙著將醃肉發到各路,再收著各路各地運進來的糧食,直忙到七月底,才算將該發出的發出,該收來的糧食還只有一半進了庫,一半還在船上緩緩的往京城移動著,嚴氏的產期卻到了眼前,古云姍只好先丟了手上的事,忙著細細準備起嚴氏生產的賀禮來,又去了趟福音寺,虔誠的燒了幾柱高香,替嚴氏聽了一天的平安經。

七月底,嚴氏順利的生了個女兒,古云姍、古云歡、李小暖三個從聽到動靜就急急的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