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角落裡的屏風後面。

姜雲韶安安靜靜坐在繡凳上,託著香腮笑眯眯看著孟星河。

雖然隔著屏風的絲絹看不清楚孟星河的五官模樣,但是從他那特意更換過的衣裳和那與之前不同的打扮就能知道,他有多重視這一次的登門。

尤其是他頭上那小巧精緻的金冠,在斜灑進來的陽光照射下反射著的耀眼光芒啊,都能將人的眼睛晃暈了。

大概是姜雲韶的眼神太專注,讓孟星河輕易就察覺到了,下一刻,孟星河就忽然轉頭看向了屏風。

他凝視著屏風幾息後,彎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四姑娘是不是躲在後面偷偷的看著他呢?

那,就乖乖等著他送上一份天大的驚喜吧。

孟星河噙著笑,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樣子,優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挺直自己本就如同修竹的背脊,然後隨侯夫人一起在旁邊坐下來。

姜夫人讓人給母子倆上了茶和點心以後,笑眯眯開口。

“孟世子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啊?”

她沒給孟星河回答的機會,慢悠悠說,“我想了想,我們兩家平日裡好像也不怎麼來往,侯爺跟我夫君的關係也非常之差,三不五時就要吵上一架,甚至還動手打起來過……所以我琢磨著,孟世子今兒應該是來者不善,你是代表你父親來跟我們姜家約戰的對吧?”

她依舊沒讓人家說話,自顧自拊掌說,“約戰好啊!他們兩個好久沒打起來了,我也想看看他們再打一架!雖然侯爺是武將,我夫君是文臣,每次都是我夫君被侯爺打得臉上掛彩,但是,我們姜家輸人不輸陣,我們應戰。”

“……”

孟星河跟侯夫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好笑無奈。

姜家人啊,都這樣。

姜大人跟爹說話也是一開口就說什麼要吵架打架儘管來,姜家不怕,隨時都可以迎戰。

現在這個姜夫人也是如此。

這夫妻倆是想用以前打過架的矛盾來讓他們尷尬,讓他們慚愧,堵住他們求和的嘴,是吧?

可惜,姜夫人低估了他們想求和的心。

就算姜夫人這樣說了,他們照樣能笑眯眯將往日糾葛拋之腦後,厚著臉皮開口。

臉皮算什麼,能有媳婦兒重要,能有命重要?

孟星河笑著說,“伯母,這些年姜伯父和我爹的確處得不太融洽,不過追根溯源都是因為誤會,我爹誤以為姜伯父張揚跋扈,私自扣押奶孃一家人,而姜伯父又誤以為我爹心狠心黑,對朱家人趕盡殺絕——”

他溫和地說,“現在他們兩個長輩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我又怎麼會代表我爹來跟姜家人約戰呢?”

他也不給姜夫人說話的機會,站起身來拱手行禮,直接說,“伯母,我今日求著我母親前來,是有一件事想跟伯母說。”

他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垂眸含笑,“晚輩知道,伯父伯母避我如洪水猛獸,是因為我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可是伯母,我的病已經尋到了控制之法,我眼下已經沒有了活不過三個月的危機,我可以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了。”

他凝視著姜夫人的眼睛,“伯母,晚輩已經不再是短命的病秧子,晚輩不會如大家傳聞的那樣,短短几個月就撒手人寰,留下親人孤獨活在這世上。”

姜夫人聽到孟星河這話,愣住了。

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著孟星河。

病控制住了?

不再是短命病秧子了?

真的假的?

若是沒有了短命的缺點,那,那這個孟世子的確是個好女婿的人選,數遍全京城也沒有幾個人能與之相比……

只要孟世子不再短命,能一輩子陪著韶兒,那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