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攸寧放下茶杯,沮喪地趴在桌子上碎碎念。

“東方景策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後院姨娘多得要命,我這種暴脾氣要是嫁給他,遲早跟他玉石俱焚。”

“姜寒松也不是什麼好人,誰家好人二十四五了還不成親啊?沒準他就是身體有毛病,他不行的……”

“剩下那幾個呢,毛病倒是沒這麼多,可是他們最大的毛病就是長相普通啊,根本比不上姜寒松和東方景策!”

“我一個曾經擁有孟星河那種絕世美人未婚夫的姑娘,我眼光高著呢,我會喜歡那種平平無奇的長相嗎?”

“唉,真是惆悵,我張攸寧怎麼就落到這地步了呢,怎麼就非要在一群歪瓜裂棗裡挑選夫婿呢?”

她越說越難過,憤憤捶桌。

“說來說去都怪孟星河!是他把我耽誤了!”

“我十七歲的時候上門提親的人家可多了,現在被孟星河拖到十九了,還差半年就二十了,只能被迫在一群歪瓜裂棗裡選夫,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他孟星河有病,他早跟我說啊,他要是早兩年就說他有病,我根本不會為他蹉跎時光的,混蛋!”

“……”

張攸寧正悲憤的碎碎念,忽然聽到了丫鬟的低呼聲——

“姑娘您快看,孟世子!”

“……”

張攸寧一愣。

這人還真是禁不住唸叨,正說他,他就來啦?

張攸寧連忙趴在窗戶上低頭往下看。

茶樓門口,孟家那低調奢華的馬車停下,小廝三七扶著病歪歪的孟星河下馬車。

張攸寧看到她至今還愛慕的美男子孟星河,不由皺起了眉頭。

奇怪。

這麼大清早的,孟星河這個短命的病秧子出來做什麼?

這傢伙是來見誰的?

自打一個月前病情加重以後這傢伙就再沒有出過門了,前幾天將軍府去退親,這傢伙都沒有露面,只是讓小廝來傳了幾句話,今天到底有什麼大事,非得這個病秧子親自出門來見人家不可?

究竟是個什麼人,居然比她這個未婚妻都重要?

張攸寧身為女子的直覺告訴她——

有問題!

孟星河一定有什麼情況!

不行,她今天得盯緊了孟星河!

她得看看這個前幾天還是她未婚夫的傢伙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她!

……

雲來客棧裡。

姜雲韶還不知道孟星河那個黏人的傢伙已經追著她來了客棧對面的茶樓,正絞盡腦汁想接近她沈家的爹孃。

她也不知道張攸寧就坐在茶樓二樓,防賊一樣緊緊盯著孟星河。

她帶著弟弟沈雲殊上了二樓。

弟弟蹦蹦跳跳來到天字號房門口,抬手歡快敲門。

房裡傳來爹爹沈長亭溫柔的嗓音,“來了,臭小子別敲了,把人家門捶破了要賠錢的。”

開啟門看到姐弟倆,沈長亭笑著招手,“快進來,吃過飯沒有?”

沈雲殊摸著肚子說,“吃了,爹你看我肚肚,好撐的!”

正在房裡梳妝的墨美娘回頭看了一眼,好笑,“你還挺不客氣的啊,在別人家這麼胡吃海塞好意思嗎?”

沈雲殊噔噔蹬跑過去一把抱住墨美娘,撒嬌哼哼道,“姜伯母說啦,那裡是姐姐的家,也是我的家,讓我不要見外啦!”

墨美娘失笑,“萬一人家是跟你客套呢?”

沈雲殊歪著腦袋想了想,非常篤定地說,“我覺得不是,伯伯伯母是真的喜歡我,沒有跟我客套,伯母給我夾菜夾得最歡快啦,我喜歡吃啥她就給我夾啥,我的肚肚這麼撐,伯母有一大半的功勞,真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