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慎重道,“老夫也不敢確定,還得問過世子才知道。”
他跟侯夫人一同盯著孟星河。
陳太醫的話讓孟星河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在他將死之際,竟然有能壓制他體內蠱蟲的人和物出現了!
他眯著眼回想起了今兒在巷子裡,他以往發病時不曾出現過的人。
東方景策是一個。
苟玉樹是一個。
那五個紈絝也是。
還有一個……
姜家四姑娘。
想到姜家四姑娘,孟星河眼睫微顫,心口猛的一動。
他驀地低頭凝視著心口,修長手指一下一下摩挲著這裡……
當時在巷子裡,四姑娘將他推到牆上,欺身而上,腦袋靜靜貼在他心口,軟聲軟語說要幫他止痛。
東方景策等人都距離他心口的蠱蟲很遠,只有四姑娘才跟他心口有過親密接觸……
所以若說是有人能幫他鎮壓體內蠱蟲,那個人是姜家四姑娘的可能性最大。
孟星河垂眸飛快壓下所有情緒。
他抬頭平靜地看向侯夫人和陳太醫。
他說,“以往我發病時不曾出現過的人挺多,東方景策,苟玉樹,還有苟玉樹帶來的五個紈絝。至於動物,也有倆,當時東方景策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身邊還有一頭威風凜凜的藏獒。”
說到這兒,他看著陳太醫的眼睛,故意引導。
“陳太醫,我聽說民間一直傳言黑狗血能辟邪,這南疆蠱蟲也算得上是一樣見不得人的邪物,不知道東方景策那隻非常兇猛的黑狗是不是能鎮壓我心口的蠱蟲呢?”
陳太醫聽到這話愣住了。
黑狗血?
辟邪?
陳太醫揪著鬍子仔細想了又想,然後遲疑著說,“這……這……這或許也有可能……吧?”
他又盯著孟星河的心口,想到那蠱蟲今兒的異常,他凝重地說,“這是個值得研究的方向,我回去好好思考思考黑狗血能否壓制蠱蟲。”
說完,他又對侯夫人和孟星河建議道,“侯夫人和世子若是跟東方世子關係好,可以將他的藏獒借來府中養一段時間,世子體內的蠱蟲每隔七日就要發作一次,等下次世子體內的蠱蟲再發作,就把那藏獒牽來試試。”
孟星河點頭,“好,多謝陳太醫,我去跟東方世子商量商量。”
陳太醫很快就收拾藥箱離開。
侯夫人將陳太醫送到門口。
她示意崔嬤嬤幫她送陳太醫回房,然後開開心心關上門轉身回到小榻邊。
她握著孟星河的手,激動地說,“星河,你有救了!娘以前真是太蠢了,怎麼就沒想到黑狗血能辟邪壓制蠱蟲呢?要是娘早一點為你找些黑狗來鎮宅,你也不用受整整一年的痛苦折磨了!”
她越說越激動,還舉一反三,“娘聽說雄雞血也有辟邪的作用,到時候娘多買些雄雞在你院子裡養著,我就不信了,一群黑狗一群雄雞還壓不住你體內的蠱蟲!”
“……”
孟星河無奈地看著母親。
他這清淨的院子裡要是養上一群半夜三更狂吠的黑狗,再養上一群天不亮就打鳴兒的雄雞,那他不用活了,就這雞犬不寧的日子都能讓他死過去。
他反握住侯夫人的胳膊,低聲說,“娘,您先別激動,我是騙陳太醫的。”
侯夫人已經在琢磨啥時候去選雞和狗了,忽然聽到孟星河這話,她愣住了。
她怔怔望著孟星河,“什麼意思?”
孟星河垂眸。
姜姑娘極有可能能幫他壓制蠱蟲,這事兒若是告訴了外人,他擔心會給姜姑娘帶來麻煩,可是告訴母親無妨。